二战中的法国女人,有些可怜。男人们不硬气,打不赢德国人,能跑的,全跑了。一些女人,或为一口饭,或为一条裙,不得不与德国人合作。然法国光复之后,她们就成为法奸,被扯掉衣服,被剃了光头,皮肤被画上万字标志,受到人们的侮辱与嘲笑。德国人来了,她们受辱;法国男人们回来了,他们还是受辱——当然,似乎,法国男人们之所以能回来,与他们自己,关系不大。因为,他们是跟着美国人、英国人、加拿大人回来的——拿破仑在天有灵,怕要哭笑不得。
标题里的死里逃生,既指法国人,包括女人和男人们。他们终于等来了德国人被赶跑的那一天。这个法国表演团队,或许未必没有给德国人唱过跳过,但那时,他们是强作欢颜,担心动辄得咎。现在,他们再不必担心了。
死里逃生,还指台下这些士兵们。他们在诺曼底登陆。他们的很多战友,甚至刚坐上登陆艇,就被一炮打中,几十人同沉入海;又或者,刚跳下海水,德军的子弹扫来,脚还没沾地呢,身体已浮上水面;又或者,成为沙滩上那成千上万遗体中的一具——他们能坐在台下,真要感叹子弹长了眼,没有打中自己。
这些法国女人,都不会英语。但肢体语言,已足够大家相互了解。
生活杂志记者,跟到了后台,记录下他们的小确幸。
此刻,他们在欢笑着,明天,他们或许又成为战场上亡灵。谁能说得准呢?反正,当下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
不止女人,这身材粗壮的男人,亦惹得美国大兵们哈哈大笑。
不过,大家的联欢,可不是免费的哟。当然咯,也不必士兵们交门票,他们的上级,已替他们办好了。
屏山石
历史与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