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文化

这样的三国有劲吗？

贴着“吴宇森”商标的史诗巨制《赤壁》（上集）终于公映了。影片自“扎钱”投拍至今，历经投资方数易其主、数版剧本胎死腹中、拍摄基地万里难觅、周润发临阵脱逃、各路主创半途开溜、一再超支超时、港方工作人员死于意外大火等千难万险，却一一咬紧牙关、攻克难关、终成正果，实乃“不抛弃、不放弃”精神之典型案例。《赤壁》影片本身宣扬的也是“团结一心、众志成城、重情重义、其利断金”的“中国人的精神”（吴宇森语），所以影片中的周瑜、孙权等皆一反其在《三国演义》里的自私、自大乃至阴损奸诈，皆情深意重、虚怀若谷、胸怀大志，以天下为己任，以和平为追求。电影版《赤壁》对《三国演义》最大的颠覆，在于把周瑜塑造成完美无缺、忧国忧民、谦逊无私且风流倜傥、才华横溢、深情款款的头号男主角，诸葛亮在他面前简直成了不自量力、自以为是、骄狂自恃的黄口小儿。如此颠覆，按吴宇森的说法是“忠于史实”，因为据《三国志》记载，“赤壁大战”的胜利更多源于周公瑾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非日后被传奇野史浪漫神话到极致的诸葛亮的呼风唤雨，所以苏东坡的《赤壁怀古》里的“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盛赞的方是周瑜而非诸葛，所以电影版《赤壁》里亦没有传说中的经典“三气周瑜”片段，因为他是那么的大度无私、大局为重，如此这般，诸葛亮要是还出阴招跟他斗勇斗智，那也显得太权谋、太小家子，乃至太猥琐了。既然要“忠于史实”，便不能太过神话，所以在电影版《赤壁》里没有“诸葛亮舌战群儒”、“张飞喝断当阳桥”等经典传奇场景。就连关云长手里标志性的“青龙偃月刀”，在影片中也被写实处理为更轻便、更适合常人使用的普通大刀……可是没了“舌战群儒”、“张飞断喝”与“青龙偃月刀”的“三国”还是荡气回肠、豪情弩云的《三国》吗？除奸雄曹操外的所有人又如果全变成了真善美、共祝愿、齐抱团的高大全形象，“三国气质”中最重要亦最好看的权谋、暗战、帮派之争又如何表现？还是只能白白牺牲？岂不成了抓了芝麻丢了西瓜的得不偿失？其实民间传奇之所以往往能覆蔽史实反成“既定事实”，正是因其比史实更能代表“中国人的精神”。此外，《赤壁》既然一再强调“尊重史实”，编剧为何又弃《三国演义》中无数经典桥段而不用，却想当然地杜撰戏说出“曹操恋小乔、小乔闯曹营”等突兀情节？这不等于自相矛盾吗？想史实就史实、想戏说便戏说？看来历史还真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被吴宇森重新打扮过的《赤壁》，是更漂亮了？还是说不出的别扭？记者采访对“三国”题材理解最深入、最有发言权、亦最客观公正的局外创作者，他们或曾扮演过经典三国人物，或即将导演新版电视剧《三国演义》，或许最能一语道破吴宇森的得与失。记者并特邀专业影评人为您奉上第一手“《赤壁》观影评鉴”，如您正踌躇是否购票入场，不妨一参。高希希大胆与缺失的吴宇森正在紧张筹备新版电视剧《三国》的导演高希希，虽然还没有时间走进影院观看《赤壁》，但已陆续有同行好友向他讲述了观影感受。通过媒体相关报道和评论，高希希也对《赤壁》有了一些基本认识。高导表示，吴宇森的大胆与缺失，从已有信息及片花中可见一斑。　　牵强的“励志” 吴宇森将他的《赤壁》形容为励志片，强调一种团体力量，意在追寻友谊与和平。在高希希看来，作为一部电影，这种立意无可非议，但这种理念放在《三国》里，未免会有一些牵强。

“所谓励志，表现英雄主义，跟原本意义上的《三国》，包括尊重史实方面都有出入，因为在当时群雄割据的战乱年代，人们面对的问题和现在不一样，吴宇森想把现代人的观点放进去，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但一旦挂着《三国》、《赤壁》的头衔，中国人在接受上会有问题。我已经听到很多人跟我谈到这个话题，他们都说本来是带着看《三国》的愿望去看《赤壁》的，但看完后感觉不是《三国》。比如《三国》中最经典的舌战群儒段落，在影片里只剩下诸葛亮和周瑜的对话，让人感觉很异样。‘舌战群儒’表现的是诸葛亮面对一群人的一种智慧，如果变成只面对一个人，和《三国》的立意就会有出入。如果抱着《三国演义》的概念去看，大家可能会失望。”

　　文化内涵有缺失众所周知，《三国》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它的传奇与谋略，但是吴宇森在《赤壁》中将谋略部分作了删减，“舌战群儒”、“三气周瑜”等经典段落被淡化，对此改编，高希希在指出问题的同时也表示理解。 “中国人看肯定不够过瘾，但吴宇森并不是完全拍给中国人看的，肯定希望用最简单的理念让西方人接受，带动北美票房，否则这么大投资怎么可能回收？它也谈不上尊重史实，这已经不是历史了，因为从《三国志》来说，‘赤壁之战’就是一场瘟疫，连火都没有。所以电影说到底还是包装，目标很简单，就是票房。我看了片花，觉得它在文化内涵上好像会有一些缺失。” 斗智最关键绝对不能少所以与电影《赤壁》不同，在未来的电视剧版《三国》中，特别是“赤壁”段落，高希希更希望将重点放在“斗智”方面，那些中国人耳熟能详的经典段落都会保留，并在此基础上做一些延伸。 “‘赤壁’这一段主要表现的还是智谋，我觉得首先要强调的是诸葛亮政治见解的高度，正因为他的连吴抗曹，包括舌战群儒所说的政治见解，才挽救了蜀国。还有一个重要人物周瑜，比如他的军事才能，这些细节要充分表现，不仅仅是一把火的问题。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我基本上还是有意保留，只将它扩张一些。比如‘草船借箭’，我可能不会太唯心，会相对唯物一些。实际上诸葛亮是一位星象学家，就是气象学家，他对气象有研究，感觉到应该有东风，然后有大雾，所以才能‘草船借箭’。而不是他真的能呼风唤雨，那有点儿神话了。” 　　认同“英雄惜英雄” 《赤壁》将《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三气周瑜”改成了“诸葛亮与周瑜惺惺相惜，英雄识英雄”，周瑜也不再是传统概念中的小气男人。吴宇森如此颠覆经典引来质疑一片。但研究过很多史料的高希希在这一点上却非常认同吴宇森强调的诸葛亮与周瑜之间既“爱”又“斗”的男人情谊。 “英雄惜英雄，自古以来就有，包括诸葛亮与周瑜、诸葛亮和司马懿都是这样的人物关系。我看了很多史料，比较认同吴宇森的是，一个小气的人是指挥不了大仗的。周瑜作为军事统领，简单几句话就把他气得死去活来的话，他是很难打赢这场仗的，也很难辅佐东吴走到他日后那个位置。当然他也有他的弱点，在斗智方面，确确实实逊于诸葛亮。” 高希希介绍，电视剧《三国》突出表现的将是官渡、夷陵和长坂坡等几场大战，相对于曹操、诸葛亮、司马懿和“刘关张”，周瑜不过是电视剧版中的一个过眼人物，戏量不多，在80集的长度中仅占不到5集。名著不可轻易亵渎电影《赤壁》中，诸葛亮给两只鸽子洗澡的戏引来阵阵笑声，尽管吴宇森辩解说“《三国演义》把历史人物神话了，其实英雄和普通人一样。比如诸葛亮给鸽子洗澡，我想表现的是诸葛亮喜欢小动物，他在天真之余还有些小顽皮。”但这些段落仍然成为很多人嘲笑的把柄。那么到底什么样的细节才能真正体现英雄的平凡之处？电视剧版《三国》又将怎样把握英雄与凡人之间的尺度呢？高导回答：“对历史人物的所谓神话，其实是千百年来观众给他的定位，比如关羽，你说他是不是神？庙里都已经供上了，所以非要把他完全还原成一个普通人，确实会有问题，满足不了观众的期待欲望，所以我还是会表现他过五关斩六将、温酒斩华雄等段落，表现这个人的英武和果敢。还有诸葛亮，他在观众心中就是一个似妖似仙的人物，如果你非要完全按正常人去表现他，观众就会认为你是在亵渎名著人物。” 战争场面值得借鉴《赤壁》中出现了大量屠杀曹操军队血淋淋的场面，被很多人质疑为是暴力镜头。针对这一点，高希希表示，受政策影响，电视剧暴力场面不会有，但一定要把战争残酷的氛围表现出来。具体到“赤壁”一场戏，会考虑借鉴吴宇森的拍摄想法。

“战争场面是我要面对的比较重要的一块，包括‘赤壁’，我可能要借吴宇森的一些人物感觉。我觉得还是要注重‘形’的东西。朱苏进写的剧本‘意’的东西够了，‘形’的东西还不够，老版电视剧《三国演义》在这方面也恰恰是弱点。现在我一天到晚都在和武指商量，比如当时的马战怎么打？一个回合、两个回合和一百个回合是什么概念？一定要让观众看到具体的东西。再比如关羽，温酒斩华雄，按朱苏进的剧本，就听到外面的锣鼓声，别的啥也没有，一会儿关羽说，我出去一下，杯酒不到的工夫，他就拎着人头回来了，往地上一扔，故事就讲完了。观众很难认同这样一位英雄，会觉得他在吹牛，不知道怎么糊弄一个人头就回来了。我首先要表现华雄和那两个将领之间的关系，那两个大将牛哄哄的，最后华雄一下把他们俩都斩了，然后才是关羽出场……不表现华雄的英武，很难表现关羽的大气和力量。” 对于关羽的饰演者，高导透露，他已邀请在《赤壁》中饰演赵子龙的胡军出演，目前胡军正在研读剧本。鲍国安谁说经典不能动？鲍国安在1998版《三国演义》中成功出演曹操，一直以来都格外关注反映“三国”故事的影视作品。《赤壁》即将公映，他与老伴商量，一定要到电影院感受一回。而在观影之前，他不希望对影片妄加评论，但从简单的回答中，可略见他对《三国》影视剧及其他改编自名著的影视作品的看法。 “我们现在受传统观念的影响太多，但莎士比亚戏剧在国外都穿西装演啦，看起来简直不可思议，不可理解。它跟《三国》相比，不同样是经典吗？所以我觉得不一定非要按照某种传统模式去创作。比如曹操，非按一个样演吗？你可以号称忠于原著，也可以号称打破原著。在我们这行里有句话，一千个人演哈姆雷特会有一千个样。就像有人问我：陈建斌是你的学生，他现在要演曹操，你想不想对他说点什么？我觉得，上台无父子，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特点，没必要干预别人，百花齐放嘛。最终的评判者是观众，不是哪一个专家学者。” 谈到对曹操的个人理解，鲍国安说：“我个人赞成‘毛批本’对曹操的定义：奸雄。一般人容易误解这两个字，其实奸雄不是奸和雄的相加，而是一个特殊的典型人物，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提到吴宇森将曹操设计为运筹帷幄的一代将领，以及高希希将在新版电视剧《三国》中重新校正传统的“尊刘贬曹”概念时，鲍国安一言以概之：“任何一个创作者都会有他新的诠释。” 小宋佳无法客观评价在《赤壁》中宋佳扮演“郦姬”，一个完全虚构出来的人物。因为曹操对小乔“寤寐求之”却“思服不得”，所以找来了另一个神似小乔的女子郦姬。郦姬对曹操倒是一心仰慕，宋佳形容这是一种“不公平的爱”。 “第一次见吴宇森导演我很紧张，因为我在念大学时看了很多他的兄弟片，所以是怀着见偶像的心情去的，聊了一会儿后就没下文了。我是在大年初五从电视节目里知道自己入选了《赤壁》的11位主要演员，特开心。其他主演中和我有对手戏的主要是张丰毅和林志玲。张丰毅别看平时很严肃，对媒体惜字如金，但私下里很幽默；林志玲则很清楚自己是第一次演戏，所以非常认真。近距离接触后，我发现她的礼貌和谦虚是发自肺腑的，不是装出来的，这让我很服气。” “我在片中的出场是在酒宴上跳舞，因为有点像小乔才把曹操吸引住，所以这段舞很关键，但我没什么基础。我记得第一天跳舞的时候，包括我助手在内的观众都笑了，因为那段舞特别古典，特慢特柔，他们都觉得我这种豪爽性格的人跳起来很别扭。我便经常照着光盘跳一宿。实拍时剧组本来找了两个舞蹈替身，但导演看我跳了一遍后就说‘就让宋佳来吧’，我觉得辛苦练习总算没白费。还有一场戏是我给曹操煮茶，曹操总说不对，最后终于说‘这才对嘛，小乔’，我一下子就愣住了，终于明白自己只是替代品，所以流下了眼泪，这一滴泪的特写也被导演经常提起。”

“让我评价《赤壁》，身在其中的我无法完全客观，因为我知道这个戏拍起来多么难，所以每当看片花的时候都会回忆起拍摄时的一幕幕。但观众不会有这种感受，会很挑剔。我只能说吴宇森的《赤壁》非常有个人风格，真实、大气、厚重，打戏都是实实在在的，不花哨，但又保持着他一贯的浪漫英雄主义，如果用两个字形容就是‘震撼’。” 濮存昕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三国” 濮存昕和“三国”人物非常有缘，他曾在电视剧《三国演义》中扮演“孙策”、电视剧《曹操与蔡文姬》中扮演“曹操”、话剧《蔡文姬》中扮演经曹操撮合与蔡文姬成婚的“董祀”，最近一次还在刘德华主演的电影《见龙卸甲》中扮演“诸葛亮”。对于电影《赤壁》根据《三国志》而非《三国演义》改编，他觉得无所谓。 “为什么一定要看‘舌战群儒’那些戏呢？《赤壁》没讲这些也没关系啊。三国的故事存在于每个人心里，电影不可能把每个人的想法都表现出来。我们要看的恰恰是吴宇森个人的三国，就好比易中天说三国，也是个人看法，我正好用他们的认知来丰富我的感受。除了电影、电视剧和话剧之外，我还朗诵过《赤壁怀古》，是和日本人合作的，伴有大型交响乐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艺术形式来展现三国？因为它是我们太宝贵的文化资源，太需要在21世纪的今天大书特书了。” “在艺术效果上为了好看，历史剧肯定要有一些杜撰，比如我演的《曹操与蔡文姬》，还让曹操和蔡文姬发生了爱情呢。但《赤壁》号称不杜撰也可以理解，因为三国里的人物本身都太生动有趣了，不论是《三国志》还是《三国演义》，不论正说还是戏说，那种建安时代的英豪创造出来的生命样式，那种‘对酒当歌’、‘譬如朝露’的感慨……可以说建安时代的一切对我都有很强的吸引力，因为那是一个对‘人’的价值勤于探索的时代，每个人都在建功立业，都觉得自己是天下的担当。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演三国人物的原因。其实这次《赤壁》的演员很不容易，因为年龄都偏大，周瑜应该才20几岁，梁朝伟快40了吧？张丰毅应该也比曹操的年纪大一些。因为演过曹操，我会留意去看张丰毅的表演，看他是不是合乎整个影片的氛围，如果‘跳’出来了不对，完全看不出他的个人色彩也不对，但如果和我们的想象中的曹操不同，那也没关系。我相信吴宇森的创作态度一定是严肃的。” “如果让我来拍《赤壁》，我说不好怎么拍，但我可以举一个例子。早在1988年，梁信老先生，就是梁丹妮的父亲、冯远征的岳父，就写过《赤壁大战》，已经联系了谢晋导演来拍，但筹不到1000万的资金，就搁浅了。故事从长坂坡之战开始，曹操率队追击敌人，那个红日当头、人困马乏的状态，反映出战争多惨烈。夏侯惇劝曹操让兵马休息一会儿，曹操就在地上画了一道线，插了一根小旗杆，命令随从一个时辰之后叫醒他，太阳投射的光线不能超过那道线。结果一个时辰之后随从看曹操因为太累了所以睡得太香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就没忍心叫他。曹操睁眼一看，太阳光过了那道线一点点，二话不说，拔刀就杀了随从，然后命令部队全速追击，烽烟滚滚……可能这就是我眼中的三国吧。” 笑看《赤壁》 1。吴宇森很实在——电影的确是超支了——片头八成是自己贴钱做的，那些CG出来的大刀宝剑，基本达到国产大型网游那因陋就简的水平。 2。据说《赤壁》的造型很考究，那么看来在三国时期，男的都留中分头，女的则流行马尾辫。 3。长坂坡之战证明了两点。一、吴宇森的慢镜头手艺还在。二、胡军很出彩，因为赵云基本没有台词，就不会言多必失，以此类推：如果《赤壁》拍成一部默片，可能会更好看。 4。关公不是个身高九尺的巨人，比诸葛亮和刘备都矮，也不怎么骑马，打起来只能平地耍大刀，可为什么还让他飘着头发一样的大长胡子？ 5。张飞在当阳桥前击退曹军的“回光”战术，可能取自经典汉语“回光返照”。 6。诸葛亮要前往东吴说服孙权抗曹，临行前，刘备酝酿了下感情，举起一碗白饭，对诸葛说：“你多吃一点吧……”这不是赵薇的台词吗？——好吃你就多吃点！ 7。诸葛亮去了东吴也不用舌战群儒，因为这个诸葛亮是金城武，说话有点大舌头，所以眉来眼去就足够了。 8。诸葛亮首次见周瑜，结果被两个配角抢了戏。一个是演大将甘兴的中村狮童，他继承了日本男演员的优良传统——修眉毛与不用配音，那叫一个古怪别扭。另外一个是扮演丢牛农夫的老演员马精武，他的表演实在太“老练”、太教科书了，基本到了无戏不抢的境界。 9。诸葛亮三见周瑜，终于没人打搅了，二人碴琴，对手戏躁动而漫长。演奏结束，小乔对周瑜说：“从琴声中，我听出其实你需要一个朋友。” 10。孙权射虎，创意可嘉，但老虎完全靠镜头切换，让人想起当年山东台的电视剧《武松》，但愿特效投资全用在下集了。 11。周瑜不仅是个好丈夫，更是个好干部，注重干群关系，抓好统战工作，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讲同一个梦想。这么完美的角色近年已经很罕见了，难怪梁朝伟接演，看中的也是这份高大全的演技挑战。 12。赵薇喜感依旧，演的是“天下兴亡，匹女有责”的孙尚香。点穴是个多好的创意，活泼又生动，可恨让美国人的《功夫熊猫》抢了先机，弄个什么老乌龟瞎比划。 13。曹操的病例说明，单相思容易引发头疼病。犯了病的曹操比较可爱，净说大实话了，打东吴根本是因为想上小乔。这个设定听说是为了国际市场，有点特洛伊那意思，生怕洋人看不懂。可《千与千寻》在日本之外卖了2亿美元，如果宫崎骏不照顾欧美观众，真不知道那片子得多复杂啊！ 14。三江口一仗的八卦阵很气派，让人想起集体舞跟广播体操，曹军极其配合，在导演的调度下，漂漂亮亮地被孙刘联军全歼。 15。诸葛亮不断放鸽子、喂鸽子、洗鸽子，一是提醒大家这可是吴宇森的电影，请看准商标；二是塑造他热爱小动物的环保性格，可就是不知道他那把羽扇是用什么毛做的？ 16。白鸽飞过赤壁，有个毕其功于一役的拉风俯拍镜头，曹操的百万水师尽收眼底，做得相当CG、假Hight。 17。佟大为最后压轴登场，演的是一个足球小将，粉丝们一定得留神，真的只是一闪而过。 18。看完《赤壁》，感觉很开心，因为跟拍电影的人一样，我特别会自我安慰。影评人鉴定报告吴宇森更擅长体力活从陈寿到罗贯中，还可以延续到袁阔成，或人如其名的易中天……一个汉晋交接的乱世，对于国人，乃至整个东亚地区，夸张点说，从政治、军事、文化上都有着极为深远的影响。最让人震惊的是，它以话本和口碑双向传播方式造就的无可比拟的民间性，使得三国的故事有着近乎于人间指南的手册色彩。太多黄种人从这段纷乱跌宕的历史里，看到了人之于社会属性的不可规避的政治宿命。但吴宇森的《赤壁》不承担这样的使命，也可以说，他的野心没有曹操、刘备、孙权那样蓬勃。他所要讲述的不是政治寓言，而是泛意义上的男性情谊。只要肝胆相照，便能其利断金。所以我们看到孙、刘联军是个严肃团结、紧张活泼的文明之师，威武之师。两大统帅周瑜和诸葛亮在小小的试探后，便成为了知音。东吴的程普和蜀国的张飞，也只是险些大打出手，并能马上泯尽恩仇。而两大首领孙权和刘备，在小捷过后，还有了联亲的打算。往深里说，这是一个一团和气的军队。湖海散人罗贯中没有吴宇森那么天真，他老人家明白两大利益集团的十指相扣，只是一段短暂的蜜月，在温情脉脉的面纱下，更多的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人心的诡道也就织就出极自然的戏剧张力。吴宇森却舍弃了一干风云人物在性格和智商上的强劲角力，他把自己的导演才华更多地投放到两军厮杀时的血肉横飞，不客气地说，吴宇森对体力活更感兴趣。第一次执导古装商业大片的吴宇森，有了著名武指元奎的倾力辅佐，也算圆满完成任务。《赤壁》上集一前一后两场动作大戏，应是最让观众大呼过瘾的所在。可过瘾过后，那一个个扁平的人物，却很难向你的内心深处走去。我们看不到刘玄德摔阿斗时的伪善，也看不到诸葛亮舌战群儒时的放旷，更看不到周公瑾对永远的敌人诸葛孔明的处处提防。单说核心人物周瑜，他既要面对曹操的大军压境，又要解决孙权的犹疑不决，更有对赤壁大战过后，三足鼎立局面形成后的深谋远虑，这才是一个在多重夹缝中，仍能羽扇纶巾的周郎形象。而梁朝伟版的周瑜，在影片中直到40分钟后，一个懂艺术、爱女人、体恤下属的青年统帅才缓缓上场。假如说罗贯中笔下的诸葛亮之完美已达到状智而近妖的地步，那么吴宇森眼中的周瑜，则无瑕到“高大全”的境界。他与人与己的纷争都变得单纯和易于解决，套用一句流行语，这个周瑜因尽善尽美而太过“和谐”了。吴宇森在港期间塑造的小马（《英雄本色》）和小庄（《喋血双雄》），都快意恩仇兼侠肝义胆。但吴宇森还会让小马腿瘸，让小庄为伤及无辜付出代价。而这一次的周瑜，让吴宇森的英雄情结爆棚到近乎极致的地步，周瑜不再是气量狭小的水军都督，而真成了胸襟开阔的一世俊杰。吴宇森毫不怜惜地剔除了周瑜、诸葛亮斗智时的戏骨戏肉，换来的只是金武城版的诸葛亮那既暧昧又温和的眼神，而周瑜的气宇轩昂，若没有梁朝伟的精湛演技支撑，不知道会有多么空洞。可即使有了梁朝伟敛然沉着的表演，周瑜的形象仍像明信片中的风景一样，养眼归养眼，却让人提不起精神。还是那句话，吴宇森的《赤壁》是他自己英雄主义情结的一次爆发。与罗贯中的《三国演义》已渐行渐远，而与真实历史有多少吻合，这自然也不是吴宇森的分内之事。重要的是，我们只看到英雄们的所作所为，也就是极带技击性的大肆杀戳，而看不到英雄们更为细密更为辽阔的所思所想。吴宇森的鸽子依然在飞翔，双枪齐射换做了冷兵器时代的暴力美学，而没有上升到权谋击撞时的人心图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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