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喜欢往外跑。六下江南,创下跟他爷爷康熙相同的纪录。
除了南巡那般浩大的工程,他也喜欢京城周边跑一跑。按着现代作家们的观点,当然主要是看看有没有美女啦——反正他南巡那么多次,拍了那么多电视剧,有哪一集不跟个民间女子打情骂俏呢?
这不,他又出来了,地点,河北。
转了一大圈。天蓝蓝海蓝蓝,处处麦苗绿油油,风调雨顺,民众欢歌,万岁之声,不绝于耳,到处是一片盛世景象,龙心大悦啊。群臣心里那个高兴,回去了,皇上会赏些什么呢?
然事有万一。
一行人正吹吹打打往京城走呢,突然斜剌里冲出个农民模样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刀,直向皇上的位置撞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侍卫们可不是吃素的,三下两下,就把那人拿下了。
大臣们脑袋一下懵了。
这哪里来的人啊?这周边不都清过场的吗?那些迎接皇上的,不都是选了又选的吗?怎么还能出这种事啊?坏了坏了坏了!
果然,乾隆亲自审讯了那农民。
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多少当官的,一生都跟皇上说不上半句话呢!
乾隆的金口,只问了一句。
哪儿人啊?
直隶的。
直隶?直隶?
乾隆本来还以为是外地之人有冤难伸,知道自己来巡查,告御状呢!居然是直隶的!
他大怒到,“朕每年春秋两巡,累及近畿百姓,固应怨我。然两次所免钱粮积数十年计之,亦不为少,竟不足以生”,你们这些官员是怎么搞的?
此刻谁敢说话啊?随从太监也是人精,立马大叫,起驾回宫嘞……
这消息,立刻有人快马加鞭,报告了直隶总督方观承。方观承一听,急了。一急,就生智了。
他骑上快马,抄了条小道,赶到了皇上前头,跪在路边,看到皇上舆驾来了,大呼,皇上,皇上,皇上……“臣方观承奏明,此人是保定村中一疯子也”。
你查得可真快啊!如此迅速就知道他是神经病啦?
乾隆懒得理他,入了宫,即诏军机大臣们进来,问到,“顷犯跸之人,据方观承奏是一疯子,不知究竟如何?”
军机大臣们都是些滑头,谁愿意去得罪直隶总督啊,虽然人家曾祖父方孝标因戴名世文狱牵连被锉骨扬灰,祖父、父亲都流放黑龙江,但人家翻了身啦,十七年间,从从七品的内阁中书做到从一品的封疆大吏,官声清正,政绩突出,没两把刷子,玩不来啊。因此军机大臣们都说——
方观承久于直隶,据所奏是疯子,自然不错。
乾隆听军机大臣也如此讲,就此结案,“既系如此,即交尔等会同刑部严讯,作疯子办理亦可”。
这下好了,方观承一句话,救了多少官员啊——否则,从负责保卫工作的到直隶当地官员再到农民所属地方的官员,不得株连一大片?
时人感叹,“当是时,众情危惧,不知此案将如何株连。乃以恪敏公片语回天,其事骤解,如浮云之过太虚。真所渭仁人之言,其利溥哉”。
只是,那人到底有无冤情呢?就嘿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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