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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人物的民间形象

《三国演义》作为我国四大古典名著之一,在海内外拥有庞大的阅读群,虽然在文学家眼里,《红楼梦》是中国古典小说的NO。1,但在民间,人们还是更喜欢读《三国演义》、《水浒传》之类的小说。随着新版《三国》电视剧的热播,再次掀起了一股“三国”热潮。一经播出,立即引来了观众排山倒海似地评论,说这个曹操演得不像,这个周瑜演得不像,总之一句话:众口难调。但事实上,我们谁都没见过历史上真正的曹操周瑜到底长啥样,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到底演得像不像呢?但是每当一部历史剧、电视连续剧或者电影拍出来以后,人们总是会乐此不疲地站出来发表自己的观点,说某某演员演的不像。这就说明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评判历史人物形象的标准,这个标准就是我要讲的——历史人物的民间形象。

对于《三国》来说,形象最离谱、最玄乎的是诸葛亮。

提起诸葛亮,我们就会想到空城计,眼前便会浮现出诸葛亮披鹤氅,戴纶巾,淡定从容的在城楼上,焚香操琴的儒雅形象,表现了人们对诸葛亮军事天赋的无比推崇。但经过历史学家的考证,在当时阳平这个地方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一件事情,单就故事本身来说,就存在诸多漏洞。第一,司马懿不是怕诸葛亮在城中有埋伏吗,他随便派个侦察兵进去探探虚实不就行了吗。第二,当时司马懿来到城楼下,看到诸葛亮坐在城楼之上,“笑容可掬,焚香操琴。左有一童子,手捧宝剑;右有一童子,手执麈尾。城门内外,有二十余百姓,低头洒扫,傍若无人”。司马懿都可以看到诸葛亮脸上的笑容,说明两人距离非常近,他完全可以派一个神箭手,把诸葛亮射下来。第三,就算司马懿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用马上掉头就跑啊,你可以把这个城围起来围他三天,围而不打行不行。据《三国演义》的说法,当时司马懿可带了十五万大军,就算诸葛亮有三头六臂,也不足为惧了吧,何至于掉头就跑呢?论军事才能,司马懿并不逊色于诸葛亮,又怎会想不到这些关键点呢?所以说,诸葛亮的空城计是子虚乌有的。

其他的如“火烧博望”、 “火烧新野” 、“草船借箭”等等也都是编出来的。其实诸葛亮的主要功绩是为刘备制定了三分天下的政治策略,在赤壁之战前促成了刘备军事集团和孙权军事集团的联合。所以说,诸葛亮是一个杰出的政治家,但未必是一个杰出的军事家。而在《三国演义》中,诸葛亮却成了一个杰出的军事家,而且神机妙算,算无遗策,类似于锦囊妙计般神乎其神的事情常常上演,这表现了什么?表现了人们对他的崇拜。

对《三国》人物崇拜达到最不可思议的当属关羽。

关羽,东汉末年的名将,《三国演义》尊其为“五虎上将”之首,毛宗岗称其为“《演义》三绝”之“义绝”。关于他的主要功绩,我们耳熟能详的有“温酒斩华雄” 、“过五关斩六将”等。关羽去世后,逐渐被神化,成为忠义的化身,被民间尊为“关公”。明清时期,供奉关羽的庙宇不仅遍布中国内陆,而且延伸至蒙古、西藏、朝鲜半岛乃至海外。清代时被光绪帝奉为“忠义神武灵佑仁勇显威护国保民精诚绥靖翊赞宣德关圣大帝”,崇为“武圣”,与“文圣”孔子齐名;还被称做“关夫子” ;最后被封为“盖天古佛”。因为关羽不仅受到儒家的崇祀,同时又受到道家、佛家的膜拜,所以关羽是横贯儒、道、佛三大中国教派的神祗。但其中以儒家的关羽体现更多关羽的本色。随著关羽地位变得显赫,关羽更被尊称为“武王”、“武圣人”,与孔子并肩而立。也正因为关羽如此显赫,除了军人、武师奉他为行业神崇拜外,就连描金业、烟业、香烛业、教育业、命相家等等不相干的行业也推崇关羽,所以也将他变成武财神,又是五文昌之一。

不仅如此,除了在华夏大地,在日本、东南亚以及海外华侨中,对关羽的膜拜之风也历历不衰。在拥有二千余万人口的台湾,关公信徒多达800万众,几乎各家各户都为关公设香案,立牌位,挂圣像。台湾的关公画像年销售量,远远超过了他们最崇奉的神祗妈祖。美国圣地亚哥加州大学人类学系教授、芝加哥大学人类学博士Davidk jordan(汉名焦大卫)先生曾说过一段很有意思的话;“我尊敬你们的这一位大神,他应该得到所有人的尊敬。他的仁、义、智、勇直到现在仍有意义,仁就是爱心,义就是信誉,智就是文化,勇就是不怕困难。上帝的子民如果都像你们的关公一样,我们的世界就会变得更加美好。”这位美国学者的话是颇有见地的。连老外都这么崇拜关羽,可见关羽是享誉全球,“羽毛” (本人给关羽的粉丝取得名字)遍天下。

但历史上的关羽,并没有人们心目中想象的那么完美,那么光彩照人。陈寿同志著作《三国志》时,大抵关羽的名头还没到神的境界,故陈寿同志指出:“称万人敌,为世虎臣。然刚而自矜。”这是对关羽非常中肯的评价,他身上的缺点与他身上的优点一样明显,身上时时散发出一股天下舍我其谁的骄气,做事鲁莽,不计后果。关羽在老年时感慨万千地对儿子说:“矢石交攻之际,千枪万刃之中,匹马纵横,如入无人之境。岂忧江东群鼠乎!”赤壁之战前,孙权为了联刘抗曹,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刘备,娶关羽的女儿做儿媳妇,这本是一场巧妙的政治婚姻,关羽就算一万个不愿意,也应以大局为重,同意这门亲事。可是关羽不但不同意,而且辱骂其使,更说出:“吾虎女岂配犬子!”的话,这不是间接的骂孙权是狗吗,这下孙权可坐不住了。于是孙权趁关羽出兵攻打曹操之时,袭击荆州,导致荆州沦陷,这不能不说是关羽的一大失误,是足以致命的失误。荆州十分重要,它“北据汉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占据天时地利,对蜀吴两方都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而关羽的一时大意,不仅使他失了这样一块宝地,也给他自己提前铺了一条走向死亡的道路,也将蜀国逼向了绝路。

罗贯中对《三国》人物的偏见是比较严重,而且他把他的这种偏见也带到了小说中,因此,我们看到了一些人物离谱式的夸大和神化,但这也使得历史上一些非常具有雄才伟略的英雄被埋没甚至被丑化。

例如曹操,曹操无论是在政治、军事还是文学方面,都有极高的造诣。曹操一生征战,为全国尽快统一,在北方广泛屯田,兴修水利,对当时的农业生产恢复有一定作用;其次,他用人唯才,打破世族门第观念,抑制豪强,所统治的地区社会经济得到恢复和发展。此外,他还精于兵法,著《孙子略解》、《兵书接要》、《孟德新书》等书。作为一代枭雄,他精通音律,善作诗歌,抒发政治抱负,并反映汉末人民苦难生活,慷慨悲凉。前面我所说的空城计,实际上空城计的故事是有的,但不是发生在诸葛亮的身上,而是发生在曹操的身上。是曹操和吕布作战的时候,有一次曹操的军队出城收麦子去了,突然吕布的军队开了过来。曹操情急之下,把他的随军家属全部都弄到城墙上去站岗,等吕布开过来一看,满城都是莺歌燕舞,姣声嗲气。再一看呢,城外面有一个树林子,深不可测,吕布想曹操这个贼,狡猾狡猾的,肯定是把埋伏买在树林子里面了,撤!撤回去以后想想呢,又不甘心,第二天他又来了,这回曹操真的把伏兵埋伏到树林子了。

还有一位受冤屈的是周瑜。周瑜24岁的时候就被孙策任命为建威中郎将,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国的高级长官。当时吴地的百姓都呼周瑜为“周郎” “郎”是小伙子的意思,这个时候呼他为郎有赞美的意思,周郎就是周帅哥。而且他还娶到了吴国最美丽的女子——小乔。赤壁之战时,他力排众议,联刘抗曹。北宋大文学家苏轼来到赤壁山下,看到眼前雄伟壮阔的景象,忆古思今,忍不住放声高歌“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词中描绘的英雄人物不是周瑜又是谁?作为赤壁之战的主将,领袖(诸葛亮只是促成了两大军事集团的联合,在赤壁之战中并没有什么功绩),可谓是威风八面,羡煞旁人,官场、战场、情场场场得意。这样的英雄人物,只有我们羡慕他,哪有他羡慕旁人的理?诸葛亮三气周瑜,完全是无稽之谈,可笑至极。

经过一二千年的时间,历史人物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逐渐发生着变化,有的离历史形象越来越远,但无论是被神化还是被贬低,他们的形象永远会映在人们的心中,代代相传,经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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