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甲午战争以来,日本一直对中国虎视眈眈,认为是鲸吞中国天赐良机,但是在袁世凯死后,突然高唱起日中亲善的调子来,朝野上下,都急于表示对中国的友好。
(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图片来源于网络)
虽然此时的日本国势蒸蒸日上,但是想要在“一战”时趁欧洲列强忙于战事,一口吞下中国,依然属于蛇吞象的妄想。
于是总想制造混乱,以收渔翁之利。在袁世凯称帝期间,中国如日本所愿,再次陷于动荡,日本人则花了大量的精力和资财,资助袁世凯的敌人,从革命党到宗社党,日本人一律给钱给枪,提供顾问,唯恐天下不乱。日本军官,在旅顺、大连为蒙古叛乱武装巴布扎布训练士兵。各地的日本浪人,也有组织地到处寻衅闹事,用“西原借款”的主角西原龟三的话来说,就是"猖狂已极"。
青木中将奉命来华“考察”,策动反对袁世凯的各派势力。蔡锷从北京逃到天津后,也是先到日本,再转道赴云南参加护国起义。护国战争爆发后,日本通过越南境内转运武器弹药和军用品给护国军,同时通过云南救济四川反袁势力步枪大炮。护国军策划与组织者之一的梁启超离开上海赶往广西,途经香港越南,也是日本武官青木中将一手安排。在此之后,日本还贷款给岑春煊一百万元,成立肇庆军务院;又贷款给孙中山,支持上海和山东中华革命军起义。
青木宣布:日本愿以大宗军火及巨款接济反对袁世凯的武装力量,在长江沿线发动起义。除支持南方反袁势力外,日本还在东北、内蒙古支持满蒙亲贵和宗社党暴动;策动在南满东蒙建立特别独立国,以在大连的逊清肃亲王善耆为皇帝,帮助这一地区实行独立和自治……后来,日本内阁外务大臣后藤新平在《日支冲突之真相》一文中,承认日本“出于扰乱支那全国之策,卷起支那各地抗袁运动”,“凡上海民党夺取军舰,山东起事,云南举兵”,“无非我国间接左右于其间”。
日本在推翻袁世凯集团中所起的作用,目的已经十分明显了。
然而,袁世凯死后,中国并没有如日本所愿,陷入内战无从自拔,反而三大派系的军阀逐渐形成:首先是皖系形成,段祺瑞以其掌握政府事权的地位,拉拢北洋军人,靳云鹏、徐树铮、吴光新、曲同丰、傅良佐等,依靠过来。而安徽倪嗣冲、山东张怀芝、福建李厚基、陕西陈树藩、浙江卢永祥、湖南张敬尧、山西阎锡山、两广龙济光、四川刘存厚也是纷纷投靠过来;直系也逐渐同时形成。1918年秋冯国璋下台后,曹锟、吴佩孚站到前台,实力急剧膨胀;张作霖在东北占有全境,利用空档,招兵买马,形成奉系。
三大军阀很快达成妥协,在恢复临时约法的前提下,重建共和,大体恢复了秩序。
实际上,只要当时的中国没有陷入大的混乱,以日本的国力,仍然是不大可能立即占有中国的。加上日本人急于求成,四处点火挑衅的行为,激起中国人普遍的厌恶与敌视陡然增加。这使得日本自参加八国联军占领北京以来表现出来的"善意",荡然无存。还有,尽管西方列强忙于“一战”,无暇东顾,但是,西方列强非常不能容忍日本吞下中国,否则日本占据整个东方后,将一跃成为世界的巨无霸,一直以来的世界均势就完全被破坏了,这绝对不是西方所愿意见到的。袁世凯死后,日本和西方,尤其是和美国的关系骤然紧张,英法舆论也对日本相当不满。
一时间,日本的对华政策,陷于两难,难以在短时间内占领中国,就好像卡在喉咙的食物里,上不上,下不下,很是难受。而且随着“一战”接近尾声,欧洲势力重组,这种四面楚歌的局面,对于日本相当不利。在这种情况下,日本对中国只有表现出友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