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剂,即是简单小方,煎汤或泡汤饮用。用杨则民先生的话说,即是"轻灵剂"。明代高濂在《遵生八笺》中,龚居中在《万寿丹书》中,清代尤乘在《寿世青编》中,丁其誉在《寿世秘典》中,以及许多单方验方书册中,都有若干小方,颇便使用。
前苏联舒平斯卡亚《生物学教科书》中载有128种生药,便附有35种茶剂。这项茶剂,也是包括煎汤与泡汤两种类型。吾故乡扬州,即别称煎药为"香茶",现将吾家习用得尤效之咽喉茶剂择要录出,以备专科参考。
1.甘桔茶
主治:咽关红肿疼痛,痰多,舌苔黏,或咳嗽者。
方药:生甘草4克,白桔梗8克。
用法:以开水泡成,最好连渣置于暖杯中,当茶饮之。亦能酌加茶叶,干则再加开水,继续泡服,泡至无色无味为度,亦可用于漱喉。
此方治咽关肿痛,应用甚广,《喉科玉钥》中,曾为其作甚高之评价,谓:"甘草平甘,生用入十二经,以泻君相之火;桔梗苦辛,入手太阴少阴,以散上焦之邪,虽为伤寒立方,而一隅三反,为喉科立方万世之法程也,虽有继起名贤,安能出其范围哉"。
《肘后方》中之喉痹传用神效方,《圣惠方》之治喉痹肿痛饮食不下方,《和剂局方》之如圣汤,《圣济总录》之散毒汤,均是本方之化名。有许多名方,如"三因方"之荆芥汤,宋仁宗之如圣汤,《本事方》之利膈汤,均是以本方为基础加味而成。清代喉科名著中,如苏州张宗良《喉科指掌》中之喉证六味总方,扬州包永泰《喉科杓指》中之清咽散等,也是以此方为基础而加成。还有许多名方,如刘河间表里双解之防风通圣散,《局方》辟秽化浊之藿香正气散,《温病条辨》之温病初起之银翘散等,也均包括本方在内。
余家六世治喉,用此最多,尤以先曾祖以至于余,几为每日必用之简单方剂,曾加味制为爽咽丸,更便于使用。
加减法:若痰滞重者,可加陈萝卜缨,名"甘桔卜缨茶";若内热重者,可加玄参;若关下痛,咳嗽声嘶,而非喉风者,可加杏仁、杷叶;若气逆痰多,可加陈皮;若咽内肿甚,可加牛蒡子。
附注:关于甘桔汤之禁忌与否,《咽喉脉证通论》云:"古有甘桔汤,乃清喉之要剂,今人见有喉症患者,即用之而无疑,嗟呼,此犹抱薪救火,非能愈疾,而更增其疾矣。何以言之,夫喉症乃火毒上升所致,须以降气泻火为要,甘草补中而不泻火,既受其补,则火愈炽,疾愈重矣,桔梗引诸药上行,药既上行,则痰与火亦引之而上行,势必喉间壅塞,故小儿惊痰,大人痰火,桔梗是最忌者"。
《疫喉浅论·附论甘草桔梗不在禁列》云:"甘桔汤,仲圣特为喉证初起立方,为千古不易之法,故前贤治喉诸书无不采用。奈何后人谓甘草补中而不泻火,既补其中,则火愈炽,病愈重矣,桔梗引诸药上行,药既上行,则痰与火亦引之而上行,势必喉间痰壅,于病更加重矣。凡患喉证者,甘桔概宜禁也。予初味斯言,似觉近理,再四思维,然亦有不尽然者,盖甘草生用泻火,桔梗开散滞气,凡喉证初起,疫火内伏,邪未宣透,藉桔梗以开肺气,亦上开下泻之意也。如疫邪宣透,火势鸱张,毋庸再行开提,桔梗方可去之,故予清化诸方中无桔梗,亦此意也。至于呕吐痰壅,湿热蒸腾,则甘草亦当去之,恐甘能令人满也。若一概禁忌勿用,未免失之太偏耳。愚见如斯,未卜是否?"
《咽喉脉证通论》之说,非持平之论,其害似无如此之烈,查萝卜缨,能降气化痰,若配合使用,即可减少其不必要之顾虑。
2.陈萝卜缨茶
主治:内热不平,痰滞不化,咽关疼痛者。
方药:陈萝卜缨12克。
用法:煎汤代茶服。
附注:此方亦可与甘桔茶合并使用,名"甘桔卜缨茶"。
3.橄榄茶
主治:预防并治疗咽痛。
方药:橄榄(即青果)2枚(拍),龙井茶叶适量。
用法:泡茶饮之。
加减法:亦可配加玄参或西洋参同泡饮用。
4.藏青果茶
主治:咽痛时作,未见恶寒发热者。
方药:藏青果2~3枚。
用法:煎汤或泡汤代茶,亦可酌加龙井茶叶泡之。
5.金莲花茶
主治:咽关肿痛,时时发作,或常生口疮,或兼耳疼目昏,呈虚火上炎之象者,常饮此茶有益。
方药:金莲花7朵,龙井茶叶适量。
用法:用天落水煮沸冲之,泡后覆闷15分钟,即可当茶频饮,干则加水再泡,泡至无色为度。此一茶剂,由来已久,不乏文献记载,张寿庄云:"五台山出金莲花,寺僧采摘干之,作礼物饷客,或入寺献茶,盏中辄浮一二朵,如南人之茶然,云食之益人"。
加减法:咽痛为主,可加青果1枚,拍裂泡之;目赤而痛者,加毫菊花7朵;耳鸣为主者,略加苦丁茶。
6.牡丹栀子茶
主治:咽关疼痛,痛在关下,目见之处,并无红肿,习称急症关下喉痹,由一阴一阳结而起,其势轻者可用此,或急证关下虽平,仍余微肿偏红之状,自觉不太利爽者。
方药:牡丹花瓣、栀子花瓣各5克。
用法:泡汤代茶,亦可略加龙井茶叶。
附注:此即丹栀射郁汤之减小其制也。
7.芽茶
主治:咽痛而兼关节痛,感风、感寒、感湿均易发作,服此可作预防。并能减少其发作。
方药:嫩柳芽2克(须未开花之前采,晒干用),清茶叶适量。
用法:同泡代茶频饮。
加减法:若咽痛痰多,可加桔梗,因桔梗亦能"利关节"也。
8.石斛麦冬茶
主治:阴虚火旺,咽中作痛或舌上破裂,肺肾之阴俱虚者。
方药:钗石斛10克,大麦冬10克。
用法:煎汤或泡汤频饮。
9.西洋参茶
主治:阴虚咽痛,或白喉喉痧后期及愈后呈阴虚现象者。
方药:西洋参3克。
用法:泡汤代茶饮,可以屡泡,万勿一泡而弃去。或微火轻煎亦可。
10、腊梅花茶
主治:咽喉口舌干燥,饮不解渴者。
方药:腊梅花朵2克,清茶叶适量。
用法:开水冲泡,当茶饮。
11.梅橼玫瑰茶
主治:咽中阻塞有异物感,常觉下燥少津者。
方药:绿萼梅花2克,香橼花7~10朵,玫瑰花瓣2克,龙井茶叶少许。
用法:以开水冲泡频频饮之。
12.芦膜茶
主治:失音,因感风热而起,无其他症状,势不重者。
方药:芦柴膜2克,金莲花3克,清茶叶适量。
用法:泡汤代茶。
加减法:亦可加蚕衣2克同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