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蒋介石一生最信任和敬重的人,一生鄙薄政治却又身不由己,置身国民党高层,位居权力中枢,为蒋建言献策,替蒋捉笔写文,号称"国民党第一支笔”,成为蒋的御用秘书,“领袖文胆","总裁智囊”。由于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反差,面对国民政府的失利和腐败,为人清白正直的陈布雷(1890一1948)最终选择了自杀,“尸谏”蒋介石,希其反省。
一,江南才子,报界名人。
陈布雷和蒋是同乡,浙江省慈溪县人,1911年以第四名的成绩毕业于浙江高等学堂(浙江大学前身),立即走马上任上海《天铎报》撰述,开始用笔名布雷(原名训恩,字彦及),寓意"迷津唤不醒,请作布雷鸣”,为国家民族的觉醒呐喊呼告,以文反对封建帝制,宣扬共和精神,影响巨大,成为上海滩上的著名记者。辛亥革命后孙中山先生代表临时政府用英文起草的《对外宣言》,由陈布雷翻译成汉语率先发表于《天铎报》。之后他又辗转于《商报》等其他报纸,担任编辑,记者等,不遗余力揭露北洋军阀的腐败统治。
二,违背初衷,走上政坛。
陈布雷本想当记者,作自由文人。但却被急需一个替自己执笔的蒋介石看中,进入浙江省府担任秘书,进入政坛。并于1927年5月赴南京任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处书记长,成为蒋的笔杆子,"总裁智囊","领袖文胆",置身权力中枢。蒋看他毫无私心,淡泊名利,又不介入党内派系纷争,忠实可靠,不但信任他,也很尊重他,一直以"布雷先生"呼之。每当有事难下决心之时,便请陈布雷出谋划策,1947年,任其为国策顾问,多有倚重。与陈诚一起号称蒋的"文胆武将",名噪一时。
三,写出抗战最强音
抗战爆发后,1937年7月底,蒋介石在江西庐山发表谈话,表示自卫抗战,在会上慷慨陈词,"如果战端一开,那就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激励了全国军民同仇敌临,团结抗战的最大决心。也成了多少抗日志士为之奋战的座佑铭,为保民族,至死不渝。但这不是老蒋自己写的,他写不出来,这篇振奋人心的演讲稿就是陈布雷为蒋代笔的,早在1926年他就为蒋代写过《告黄埔同学书》,鼓励黄埔学生们为国效力。
四,唯一敢公开顶撞蒋介石的人。
众所周知,蒋介石是很专制的,几乎没人敢质疑他,属下都是唯命是从的,就更不用说当面或者公开顶撞了。但陈布雷是个例外,而且让蒋总是无言以对。解放战争进入1947年,人民解放军转入反攻,内外线同时展开攻击。同年12月,毛泽东在陕北米脂县杨家沟一次重要会议上作了《当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的报告,老蒋看到这个报告后生气地把它摔到陈布雷面前,并说:“看人家写得多好!”似乎说陈布雷从来没有为自己写出这样的好文章。陈听出了此言外之意,便顶了一句:"人家可是自己写的!”,老蒋明白此话含义,言外之意是,我不如毛泽东,你呢?没我代笔你寸步难行!差点没把老蒋气晕过去。另一次是1948年淮海战役失利后,蒋在军政会议上说自己如何英明,完全是自己手下腐败无能才导致此败绩。正直的陈布雷看蒋此时仍不知自我反省,反而推脱责任,不禁脱口而出:“一派胡言!”蒋愣了半天,回过神来,铁青着脸用家乡话说:“书生误国,看错人了……散会!”在众多部下面前大失威风,颜面扫地。
五,对蒋失望,自杀身亡
陈布雷面对国民党的兵败如山和蒋的刚愎自用,失望至极。他自认蒋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不忍离之背之,希望蒋能回头自检。在说出"一派胡言!”后回到家中,写下了多封遗书,交待清楚后事之后,吞下了大量安眠药,走上了自我了结生命的道路。其中给蒋的遗书如此写到:"今春(1948年)以来,目睹耳闻,饱受刺激,……与其偷生尸位,使公误以为尚有一可供驱使之部下,因而贻误公务,何如坦白承认自身已无能为役,而结果其无价之一生。”以此观之,他为国民党统治的腐败不堪忧伤不已,悲愤交加,只能走向悲剧的结局。希望以自己的死,"尸谏"蒋介石,使其自我反省。陈布雷死后,蒋追封其为“当代完人"。
陈布雷虽身在政坛,但却厌恶政治。禁止儿女们踏入政坛。因此,他的七子二女,多半入的是理工科的专业。早在重庆谈判时,他就私下找到心中敬佩的周恩来,托其照顾好自己的子女。所以实际上,他的儿女们也有秘密加入共产党的。如他的小女儿陈琏,为党作出了不少贡献。
六,来得清白,正直清廉,走得干净
陈布雷是蒋因其才华出众而提任的,也因其清政廉洁,淡泊名利而受蒋信任。他为人正直,曾帮因1927年写文痛骂蒋介石被通缉流亡日本的郭沫若顺利回国;为官其间不发任何一分国难财,更不必说贪腐了。只要经其手的工作与经济,总是做得有理有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杀之前,沐浴更衣,安排好大大小小的公事与账目,处理清楚了一切事务后,安静的躺下,走完自己的一生。
《夜狼文史工作室》特约撰稿人:威老师讲历史段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