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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游击战无用:蒋介石聘请叶剑英教授游击战术

发端于土地革命战争时期、蓬勃于抗日战争时期的游击战,给侵华日军造成了相当的兵员损失,削弱了日军“以战养战”搜刮沦陷区支撑前线的能力,据1938年8月至1940年5月在华北方面军参谋部任职的加登幸太郎说:“现在回忆起来,我在任时,整个方面军一天平均死伤50名。50名虽不多,但一年就有18000人离开战列,是大消耗战。”

相比游击战取得的辉煌成绩,国民党军队在全面抗战爆发以来的几年里,由于战略和战术的双双失策,几乎战无不败,损失惨重。不但丢掉了百万平方公里以上的国土,还令数十万国军将士喋血沙场。为改变国民党的惨败格局,中共方面有意将游击战传授给国民党。1938年11月25日—28日,周恩来、叶剑英来到湖南衡山,出席蒋介石在这里召开的军事会议。会上,周、叶二人向蒋介石建议,国共合作开办游击干部培训班,系统学习游击战术。

蒋介石同意了这个建议,他也认为:“二期抗战,游击战重于正规战。”他请中共方面派遣干部到游干班教授游击战法。

军事会议结束后,周、叶向中共中央做了汇报。毛泽东说:“去吧,讲我们的一篇道理。”中共中央派叶剑英带一批得力干部前去衡山,参加南岳游干班的创办。

1939年1月,游干班成立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正式任命汤恩伯为主任,叶剑英为副主任。不久,改由蒋介石兼任训练班主任,白崇禧、陈诚兼副主任,汤恩伯任教育长,叶剑英任副教育长。周恩来被聘为训练班的国际问题讲师。1939年2月15日,训练班举行开学典礼。第一期学员共招收了1046人,编为8个大队。学制定为3个月。训练内容包括:军事教育,以游击战的战略、战术及爆破技术为主;政治教育,以民众运动及游击战政治工作为主。军、政教育课程比例各队有别,大致占受训时间的55%和45%。

“衡山苍苍入紫冥,下看南极老人星。回脆吹散五峰雪,往往飞花落洞庭。”这是唐代伟大诗人李白三上南岳衡山时留下的诗句。训练班本部设在衡山上的南岳圣经学校。叶剑英和中共方面人员集体住在衡山山脚下一处名为“桔盈圃”庄园内,并配有电台一部,救护车一辆。

在国民党开办的所有培训班中,游干班最为与众不同。游干班中,长官带头参加学习、遵守规章制度,不允许长官打骂侮辱学员。这是国民党军队中从未听说过的新鲜事。因此,不但学员很拥护,长官也表示赞成。

叶剑英曾经参与过黄埔军校的筹建,任教授部副主任。到延安后,他又担任工农红军学校校长。在军事教育上有丰富的经验。在培训中,叶剑英借鉴黄埔军校和红军学校办学的成功经验,强调教育训练要从抗战的实际出发,严格要求。各门课程的教学大纲和讲义教材,都由他直接审定。不仅如此,叶剑英还亲自讲授“游击战争概论”这门主课。有些学员开始瞧不起“土八路”,认为游击战搞不出什么名堂来,后来一听讲课,觉得很有道理,就逐渐佩服起来了。

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军训部学员程兆熊在对游干班的“视察报告书”中承认:“学员曾向余言及游击战术一课之实地演习情形,谓绝非纸上谈兵之可比,该班训练之切实,当可想见。”

叶剑英上课时通常身穿一套褪了色的军装,讲得深入浅出,通俗易懂。他精辟的见解,出色的口才,儒雅的风度,深深吸引住了所有在场的听众。当时来听叶剑英讲课的,甚至还有衡山各寺庙的和尚。

国际新闻社战地记者高咏在一篇通讯中描述了叶剑英讲授“游击战争概论”一课的情形:“在课堂上,游击战争战略家叶剑英先生的游击战争概论一课,最为学员们所爱好。这一门课,在课表上规定是二十小时,占全班军事学科七分之一,每次上课两小时,总要发生学生提延长时间的要求。每一次上课,都是肃穆的空气统治着课堂,游击战争的革命意义,游击队产生的客观条件,游击战的运用,每一个单字,都在每一个听众的脑子里爬过,也在每一个听众的笔记簿上爬过。下课的号声响了,听众还是不愿意走,‘再讲五分钟好不好?’,这个问题常常发出来,这话语里充满了迫切的求知心与战士的要求。”

在衡山,游干班的学习任务很重,食宿条件很差。叶剑英虽是副教育长,但他和全体学员一样,保持着艰苦朴素的作风。他对国民党同事坦诚以待,交心谈心,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国民党高级将领李默庵是黄埔第一期学生,十分尊重叶剑英。上世纪80年代,李默庵从美国归来,特意看望叶剑英,还恭敬地称他为“老师”。李默庵回忆这段往事,感慨地说:“我是他的学生,在南岳,凡是教育方面的事,都由他作主,他讲的游击战术课,改变了国民党军将领只打正规战的观念。我们也学着发动民众,开展游击战争,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不计一城一地之得失。这在国民党军中开创了先例,对推动抗日战争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在叶剑英等中共方面人员的感染下,不少学员表示结业后要效力战场,同共产党游击队并肩作战。学员吴众、石坚、吴澎、邝定家等毕业后参加了新四军一支队,活跃在抗日最前线。

1939年6月初,中共中央调叶剑英去重庆,协助周恩来主持南方局的工作。后来,1940年,受“皖南事变”的影响,办到第三期时,中共方面的教官和工作人员便全部撤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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