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君,名嫱,乳名皓月,西汉南郡秭归(今湖北省兴山县)人,汉元帝时期宫女,14岁入宫。什么是宫女呢?宫女,也有称“宫花”的,指在宫中供役使的女子。早期的宫女,大多来源于女奴隶、女俘及罪犯的妻子等,后来就不这样了。专制时代,执掌国家政权的人,规定某一时候从民间“选美”、“采女”,日期各个朝代不尽相同。
清代昭连《啸亭杂录》曰:“选宫女,于内府三旗佐领内管领下女子年十三以上者,造册送府。”凡清白人家的女子,年龄在九至十四岁的,均符合采选标准。这些女孩进宫后,一如鸟儿进笼,从此失去人身自由。元稹《行宫》云:“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写的就是后宫生活。生命终了时,宫女们的尸体经火化后,葬在没有标记的坟墓里。
昭君是个宫女,这样的人在皇宫里有千千万万。《汉书.元帝纪》记载只有简单一句话,颇不详。《汉书.
匈奴传》虽稍详,读者也多不解其事曲折。也难怪,《汉书》这样的史书,侧重点本不在此。至《后汉书.南匈奴列传》才述梗概:“昭君字嫱,南郡人也。初,元帝时,以良家子选入掖庭。时,呼韩邪来朝,帝敕以宫女五人赐之。
昭君入宫数岁,不得见御,积悲怨,乃请掖庭令求行。呼韩邪临辞大会,帝召五女以示之。昭君丰容靓饰,光明汉宫,顾景裴回,竦动左右。帝见大惊,意欲留之,而难于失信,遂与匈奴。生二子。及呼韩邪死,其前阏氏子代立,欲妻之,昭君上书求归,成帝敕令从胡俗,遂复为后单于阏氏焉。”
这一段文字未提及王昭君不得见御的原因。东晋葛洪的《西京杂记》里,叙述此事则颇为有趣。汉元帝的宫女很多,不能经常召见她们,就命令画师把宫女们的长相画下来。再依据画像来召幸。宫女们全都贿赂画师,多的十万铜钱,少的也不下五万铜钱。只有王嫱不肯行贿,因而不被元帝召幸。匈奴王来朝觐皇上,想找一个美女做皇后。于是皇上根据宫女们的画像,决定让王昭君出塞和亲。
临行时,召见了昭君,昭君的相貌在后宫数第一,对答得体,风度娴静优雅,元帝后悔了。可是名单已经定下来了,不便再换人。过后就穷根究底地追查这件事。宫中的画师全部被杀,弃尸于市。画师们的家财,都不计其数。其中“画工有杜陵毛延寿,为人形,丑好老少必得其真”。葛洪的《西京杂记》,可能是记述昭君故事最早的文字。后世把罪责归于画工毛延寿,大抵是这种文本的延伸。
贪腐枯了又荣,禁而不止,与它神奇的作用大有关系。比如王昭君,她若贿赂那位画师,可能早已见幸,地位陡增;不去贿赂,等待她的命运就是独守空房,一直到老死。最奇特的还不是这些,而是给这种不公披上冠冕堂皇的外衣——你比别人丑,自然不会被皇帝宠幸
——当然应该见不着皇帝的面。也就是—活该!画师,小人物也,作用却这般大,宫女敢不贿他?有人会说,皇帝仅仅听取汇报而不去调查研究,才使毛延寿们乘隙出击。道理虽然不差,却不可能落到实际。世事千头万绪,皇帝岂可能事事分身?关键是要制定人人遵守的法律,来限制无德的毛延寿们。然而,法律之光对于专制而言,无异于一只被装在瓶子里萤火虫的光芒。
对昭君命运的理解,古今多有不同。旧时人们常常把它看成一种个人遭际,现在人则看到了此行此举对民族和解所起的作用。南宋邵博在《邵氏闻见后录》记载曰:“归州有昭君村,村人生女无美恶,皆灸其面;白州有绿珠村,旧井尚存,或云饮其水生美女,村人竟以瓦石实之。岂亦以二女子所遭为不祥也。”(作者按:二女子指屈原的姐姐及王昭君两人。)史学家翦伯赞《游昭君墓》诗云:“汉武雄图载史篇,长城万里遍烽烟。何如一曲琵琶好?鸣镝无声五十年!”当然,王昭君发挥作用是有前提的。从汉高祖开始,没少给人送宫女,管用的时间却很短暂,这一次则管用了五十年,基础就是汉朝在战胜的情况下和亲的,而不是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