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户籍自古以来都是头等大事,在古代的时候想做好皇帝最重要的就是土地和人口,现代社会中有互联网的存在能够很方便的查询户籍人口,但在古代的时候人们都是怎么统计人口户籍呢?
隋朝承袭北朝的经济制度,以人头与土地相结合,赋税的征收和徭役兵役的发动都是以户为单位,以人头为核算起点。要知道确切的赋税额,其前提,必须有个确切的户口数,也就是确切的户籍数。可是从南北朝以来,政府所掌握的户籍数与实际户口情况极为不符,隐漏非常厉害。造成隐漏的原因大致是:有些家庭的户籍,仅报丈夫,不报妻子;有些家庭虚报年龄,或老或小,避开丁男年龄段;有些游手好闲者,荡逃在外。所有的表现,症结只有一个,即逃避赋税力役。
中国古代并没有身份证,倒是有两样与身份证相似的证件,那就是符牌与传信。相较而言,符牌侧重于表明身份,传信侧重于准入通行。从功能层面看,似乎可以得出“符牌+传信=身份证”的等式,但从内涵渊源来看,符牌、传信与身份证只是形式相近,本质却大不相同。
符牌最早是兵权及君权的象征。《史记·五帝》所记载的“轩辕氏北逐荤粥,合符釜山”里的“符”其实就是兵符。《周礼》的记载则更为清晰:“珍圭以徵守,以恤凶荒;牙璋以起军旅,以治兵守。”珍圭代表君权,牙璋代表兵权,其内涵都是权力的物化与延伸,大有金庸小说《笑傲江湖》中“见黑木令如见教主本人”的意味。当然,这些符信还带有防伪功能,《说文解字》称其“分而相合”,也就是先将一整块符牌一分为二,使用时双方各执一半,合在一起以验真伪——现代汉语中的“符合”一词,也正渊源于此。
古代中国的人口流动并不算频繁,但终究不可避免。为了保证这种流动的正常进行,传信便应运而生。
传信是古代过关津、宿驿站、乘驿站车马的凭证。与符牌不同,传信一般是由普通吏民所使用的一次性证明,上面所记载的信息更详细。传信早在战国时期就已经出现,《韩非子·说林上》中讲述到:“田成子去齐,走而之燕,鸥夷子皮负传而从。”陈奇酞作注道:“传,信也,以增帛为之,出入关合信。”从这两段记载来看,传信有些像是身份证、介绍信、预付卡的混合体,而且其防伪方式与符牌一样都是“两相堪合”。
汉朝任选官员使用察举征辟制,受到征召的人持有传信,可以免费乘坐朝廷车马。不过与陈奇酞所说的“以增帛为之”不同,汉朝的传信多以木制,上面记载相关信息再加盖御史大夫的印章——两汉四百年间,不知有多少出身寒门的子弟在这种小木条的指引下成为国家栋梁。
为解决户口隐漏问题,隋文帝在开皇三年(公元583年)推出了检括户口的运动,即“大索貌阅”,将任务下放到基层组织,并由其承担责任。隋朝地方上的最基层组织是三长,京畿地区为保长、闾正、族正;一般地区为保长、里正、党长。三长负责大索貌阅的具体事宜,一旦发现其负责的范围内有户口不实的问题,三长当被发配远方。
杨坚父子在中国古代户口管理的制度建设方面功不可没,除了搞“大索貌阅”,还把户籍制度和科举制度结合起来,按照地域来分配考试名额,史称“本贯应举之制”,“本贯”就是“户籍在本地”之意,“应举”即“参加科举考试”,套用现在的话说:必须在户籍所在地参加高考。
“本贯应举之制”渊源在隋朝,真正确立是在唐朝,宋代予以继承和发展。开宝五年(公元972年)十一月,宋太祖下诏规定:考生一律在有户籍的本贯州府参加考试;不准以寄居他州的名义应试。在开封府应举的户籍规定更严,天圣七年(公元1029年)改为须有户籍七年以上并实际居住“即许投状”。
朱元璋建立明朝后,总结前代的经验教训,并与当时的赋役制度的变革相适应,创造以登记人口为主的“黄册”和以登记土地为主的“鱼鳞册”,标志着中国古代户口调查登记制度的相对成熟。这个制度肇创于明太祖朱元璋,虽然随着形势的变化而代有增损,但其基本框架和根本原则,终明之世并无改变。
为了让农民安心耕田,朱元璋制定了“路引制度”。外出百里之外时必须持有官府发给的“路引”,路引相当于通行证,需要向官方申请。没有路引,就不能随便离开土地,这种制度将农民的行动限制在很小的范围。
但是到明朝中后期,土地大量被兼并,无数农民无地可种,流离失所,又因为明朝的路引制度,这些流亡到外地的农民被官府追捕,成了所谓的“流民”。每逢饥荒横行,便是流民四起之时,到了明末李自成起义时带着只有50来人的队伍重出商洛,轻骑走河南,河南流民听说后纷纷前来投奔,一下子发展到了七八万人的队伍。
《史记・萧相国世家》记载了这么一件事:当初秦末天下纷乱,项羽与众英雄盟约,谁先入咸阳即为天下共主,阴错阳差刘邦得了先。刘邦军队进入咸阳,诸将都忙着冲进后宫或达官贵人府邸抢夺金银财宝和美女,只有萧何一头扎进丞相府、御史大夫府以及皇家图书馆,将“律令图书”转移到安全地带派人严加看守。
后来的事儿,家喻户晓,刘邦被项羽封为“汉王”,萧何为“丞相”,项羽自封“西楚霸王”,与各路诸侯大肆罗掠,然后一把火烧了咸阳城。太史公司马迁记载这件事后写下这样的话:“汉王所以具知天下厄塞,户口多少,强弱之处,民所疾苦者,以何具得秦图书也。”意思是,刘邦日后能够迅速由弱转强,最终消灭包括项羽在内的各路诸侯,关键是了解当时中国的地理民情,而这些都来自萧何当初在咸阳的“收藏”。萧何私自收藏的图书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秦国户口版籍,这一举动在中国古代王朝更替的惨烈斗争中具有强烈的符号象征,可谓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