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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帝国罪犯们的集中营:宁古塔究竟有多恐怖?

在《康熙微服私访记》、《铁齿铜牙纪晓岚》以及《宰相刘罗锅》等清宫剧中,经常会听到皇帝动怒时的一句经典台词:将某某发往宁古塔,永世不得入关!那么,何为宁古塔?宁古塔又在何处?

其实,宁古塔不是“塔”,而是一个城名,是一个清朝时期的关外流放罪犯场所。旧城在今黑龙江省安宁县西海林河南岸旧街镇。宁古塔属边远地区,旧时,这里环境恶劣,气候异常,很适合罪犯改造。既然无塔,而为何又称为“塔”呢?相传,清皇族的远祖兄弟六个,曾居住于此。满语谓六为“宁古”,谓个为“塔”,故称“宁古塔”。清时,罪犯来到这里要开荒种地,修桥筑路,而且还要为当地官员、旗人服役。

历史上的罪犯流放最早起源于五代后晋天福年间,到清代逐步健全了罪犯流配制度,设置了多处罪犯流放点。顺治初年制定大清律,对罪犯的流放作了详细规定,主要是流放人员的起因、种类,流放人员的刑期、生活等。乾隆初年公布的《大清律例》规定:“强盗免死减者,行劫数家止首一家者,伙盗供出首盗即时拿获者,偷盗坟墓二次者……具佥发宁古塔等处。”发往宁古塔的罪犯,一般以10年为期,然后考查他的现实表现,如能悔过自新,又情愿回原籍者准予回籍。但如果被判处无期徒刑,将永远不得入关。

根据《中国通史》、《清史稿》等记载,发遣到宁古塔的罪犯,除了平民百姓和旗人外,还有朝廷大臣。顺治十二年(1655年)吏科副给事官彭长庚、一等子爵许尔安因上疏称颂睿亲王多尔衮,并要求为多尔衮恢复爵号。皇上将此事交给大臣们密议,拟判处二人死刑。但皇上念其二人曾有功于朝廷,便下召免死,流放到宁古塔。

清朝期间,发配到宁古塔的“名门望族”不计其数。康熙年间,轰动朝野的戴名世《南山集》案、方孝标《滇黔纪闻》案,先后涉及三四百人,包括康熙的宠信江苏巡抚张佰行、名人志士方苞等均受到株连。康熙看过奏折后,认为涉案人太多,而且过一个多月就是他的六十大寿了,他也想讨个吉利,遂只斩戴名世一人,并未罪及家人。对方孝标,因其已过世,并未深究,只是将其子及家人一并发往宁古塔。

四百年前的清初, 宁古塔曾是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名字。因为明清易代之际,清统治集团对明朝归顺的汉人官僚极为敏感,动辄便遭流放,而宁古塔便是当年有名的流放地之一。

许多流人出塞时,从关内带来蔬菜和花卉的种子,移植塞外。流人方拱乾《移居》中有:“花杂依晴砌,蔬迟趁雨天。都中携种远,马上带根鲜。”第三句加注道:“坦公(张缙彦)分蔬子数掬”。张缙彦不远万里,从马上带来种子和植物的根茎,分给了友人。宁古塔流人的遭遇与文革后期干部到农村插队落户倒是有些类似。

流人们在耕作之余,依然延续着谈学论道、吟诗作赋的遗风,由此出现了“七子之会”,据说这是黑龙江历史上的第一个诗社。

“七子之会”的核心人物即前述将种子带到宁古塔的张缙彦。张缙彦为南明降臣,在清朝内汉臣发生的“南党”、“北党”相争中,“北党”失势,依附于“北党”的张缙彦受弹劾被流放宁古塔。身处逆境,留连诗酒,不废庄老风度。康熙四年(1665年),他集姚其章、吴兆骞、钱威,及苕中的钱氏三兄弟钱虞仲、方叔、丹季结为“七子之会”,“分题角韵,月凡三集”。吴兆骞流放宁古塔计23年。他的出身及特殊际遇结合了他的诗名,使他一直为士人所关注。当年,沈德潜编选《清诗别裁集》中,选吴兆骞诗16首,将其列为重要诗人。吴兆骞对“七子之会”的每个人都有评价,称张缙彦“河朔英灵,而有江左风味”;姚其章之诗“春林翡翠,时炫采色”;钱威“议论雄肆,诗格苍老”;至于三钱兄弟则是“才笔特妙”。吴兆骞、钱威与姚其章均以南闺科场案牵累流放,而三钱则是浙东通海案中被处死的钱瞻伯的三个弟弟。时人评钱氏兄弟:“虞仲英姿磊坷,皎皎若仙,不愧王榭家风,尝与其兄瞻伯、弟方叔、丹季,刻烛联句”。

张缙彦的文集《域外集》收入《游宁古台记》一文,记录了1661年重阳前,18个流人名士相聚踏青登高赋诗的盛会。这次盛大的诗人相聚是在七子“月凡三集”之前。宁古台为距将军府衙城东5里一座小山,海浪河从西北两面绕过,形成西北两面悬崖绝壁。当地人又称这小山为龙头山,因为它像吸水的龙头。

这次诗会包括六十几岁的风烛老人方拱乾。他长流塞外,留在桐城的家人和亲友得知朝廷扩建皇城,颁布流刑之人可以认工赎罪。方家上下罄尽所有,认修了前门城楼,使他得以在不久后赦还故里。张缙彦的文中记录:“岩回波绕,升高骋目,天风飕飕,迥然有尘外之思。遂系马披榛,烧蓬置酒,分曹竞饮。”与我们时下的野外聚餐差不多。文中还记录其中一人下套捉到一只野鸡,但没有被烧吃掉,而是被“恻然”的方拱乾暗地里在崖顶放飞掉。方拱乾当场赋诗《放雉》两首。众人将放雉处命名为“放雉涯”,“志不忘也”。方拱乾返还故里后再次写下《忆雉》一诗:“笼外有天地,山梁霜雪春。别时犹顾我,行处未逢人。曾否故巢在,应疑旧羽新。花根见余粒,爪印印阶尘。”

《游宁古台记》一文写于十年后,其时方拱乾已逝去五年。这篇记游是因张缙彦整理书稿杂物时,看到方拱乾当时所做诗,不禁眼泪盈眶,执笔写下的,文中有 “坦庵(方拱乾)以是年归里,闻其没复五年,遗迹如新,墓木已拱,百年几何?欲常遇胜游如此日者,岂可得耶?”

当年放雉的崖顶,今人立有石碑“放雉涯”。

宁古塔并不是因什么塔而得名,它是满语的音译,六或六个之意。据说早年曾有努尔哈赤祖父觉昌安兄弟六人,觉昌安在赫图阿拉一带出任都督,六兄弟分别带兵驻守在外,六个兄弟均称“宁古塔贝勒”,他们的驻地则被称为宁古塔。在长白山一带以宁古塔命名的不止一处,因海浪河畔的宁古塔后来为将军府衙重地,这名字便被沿用下来。

在海林的一个名叫古城村的村头,当年将军府衙所在的宁古塔城的残墙犹在,为原城墙的一个边角,约300米。它被圈出来,成为宁古塔遗址。

清代的宁古塔类似沙俄时代的西伯利亚,“按宁古塔在辽东极北,去京七八千里,其地重冰积雪,非复世界……诸流人虽名拟遣,而说者谓至半道为虎狼所食、猿穴所攫,或饥人所啖,无得生也。” “弥望无庐舍,常行数日,不见一人。”虽说自然环境恶劣,但到得宁古塔,流人的待遇,却远优于沙俄的西伯利亚流放地。到了那里虽无返还的自由,但也还不全是失去一切自由的劳改营。其时,宁古塔为驻边重地,巴海任宁古塔将军。巴海自幼随父征战沙场,但骑射同时,通晓满蒙汉三种文字,且在顺治九年,第一次为满人放榜的科场上,录取为一甲第三名——探花,由此开始了在京城的仕途生涯,直至接替其父任职宁古塔将军。当年流放到宁古塔的罪人多为名流,其获罪大都并不关涉人格,巴海对这些流人多有倾慕。因此,他在安置流人的官庄,搭建了保暖很好的草房。流人到达戍所,首先要被编入兵丁,参加军事训练。但巴海对他们网开一面,单独编伍,然后,让他们管理府务、军营粮草账目等,充当随军幕僚。按大清律例,流人在官庄要从事耕作,但常有例外,比如流人吴兆骞便在宁古塔将军府城内的许尔安家开馆授徒,跟他一起开蒙读书的,除了许尔安之子,巴海的两个儿子,还有较早流放到宁古塔的陈嘉猷之子、孙汝贤之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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