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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日本人侵占越南河内并控制法属远东学院

“法国远东学院”(l'ecolefrançaise d'extrêmeorient a hanoi)的地位和声价,是很崇高的。她对于东南亚细亚的历史、言语、民族方面的研究工作,在成立以后的四十余年间,不断地尽了伟大的贡献。1943至1946年之间,我曾在这里过了三年的研究生活,现在我想藉本刊简单的报告一下

现远东学院徽章

该学院虽然冠有ecole的名称,事实上是属于印度支那总督府的研究所似的组织。自从1900年由paul doumer总督创设以来,就继续地将其研究业绩发表于每年的年报上(bulletin de l’ecole francaise d'extrême-orient,略称befeo)。当1929年l.auronsseau氏的死去以后,由g.coedes氏继任院长。coedes院长精于梵语、巴利语等东洋古语言,对于泰语、柬埔寨语、占语亦极有兴趣;他以这些语言和古文字学上的学识,曾对于东南亚细亚的碑文学有过巨大的贡献。尤其关于柬埔寨的研究工作,更是没有人能够追随得上他的。自然,从coedes长该院以来,angkor古迹的整理研究特别地被促进了。在战时coedes氏当了jean decoux 总督重要的幕僚,而对政治方面也颇为活动。他在战时中曾有两本著作:一、《angkor解说》(pour mieux comprendre angkor , imp/taupin ,1943);二、在1944年,由河内极东出版所(略称l.d.e.o)出版了《极东印度化诸国古代史》(histoire ancienne des etats hindouises d’extreme orient)。这本书把东南亚细亚古代史由印度教传播的立场作初次、总括的概说,且附有广博的引用文献,是这方面的研究家应该重视的。

该学院闻名的先史学、考古学专家,可举出colani女士和v.golonvew氏两位先生。colani女士是与mansuy氏尽瘁于建设法领印度支那史史前学的人,但可惜地在1943年八月中就离世了。golonvew氏是一位年近古稀的白发童颜的好好老人,著名于青铜鼓和其他考古学上的研究工作。我到河内的当时,他是任总务长的职务,可是在1944年他也长逝了。他的遗著有《亚细亚巡礼》(pelerinage en asie,l.d.e.o,1948)一本。这两位先生的逝去,可说是一个东洋考古学界重大的损失。

近来,学院的研究倾向,似乎离开了文献学立场,而把重点放在依据科学方法的angkor研究整理和印度支那民族土俗学的研究。关于土俗学研究工作,要注意的就是paul lory氏的存在。自1937年以来,就了学院的“土俗学工作主任”(char du service ethnologiquede)地位,更在1938年成立了一个“印度支那人文研究所”(institut indochinois pour i’clude de i’homme),而在事实上指导着这个研究所。该研究所和河内、西贡两地的“pasteur研究所”也紧密地连络着;其构成人员除学院同人以外,还含有越南人新进的医士、药剂师,而把许多基于科学方法的研究发表在该所的研究报告(compterendus)上。其中登载不少关于法领印度支那各弱小种族的民族志研究、统计学、比较人类学、遗传学、解剖学、药物学等种种有价值的论文。如l.bezaeier和h.mirneffe两氏由血液型的比较研究来树立越南人、土人、mung人、muong人、man人诸种族间的血缘关系,这类的研究不失为我国学者要注意的论文之一。

远东学院出版刊物

学院年报的刊行,到1943年的第43期就停止了。事实上,学院同人的研究工作,到这时已成为徒具虚名矣。大战勃发以来,法领印度支那与本国的连络就被遮断,无法知道外国的研究进行,亦无法与外国交换图书文献,再跟着战争的发展,盟机的轰炸也越趋激烈化,学院就开始将贵重书籍迁移他处,大部分的研究员也避难而他往。1945年初完成的四层楼书库徒然夸示其壮大,而无人进入工作。幸而学院和其所属的“飞诺纪念博物馆”到战争结束时未被战火所波及。

飞诺博物馆,在1945年3月日军强夺法国的政权以前,每月两次由“学院之友会”主持讲演会。这个继续性的讲演会颇能补给战时一般智识份子不足的文化欲求,而每期由学院同人担任演讲。我还记得在某一期开会,coedes氏以声色俱厉的态度,评论蒙古的南海远征,而强调蒙古终于失败的事实,暗中讽刺日本的奢望。

因对战争前途的危惧,研究论文的发表有提先出版的倾向。住在北部安南的洞海(dong-hoi),而对越南的历史、言语、宗教有极深造诣的老传教士l.cadiere氏在一

九四五年辑集他从前所发表的研究,出版了《越南的宗教》。lareligion annamite l d e o 。其第一部和第二部在战争结束以前已刊行有而获得同年度的印度支那文学奖金。学院研究员实任河内,paspdgr 图书馆馆长的 paul roadet 氏和r bongeois 氏共编的《法属印度支那数目》

继续h cordier 氏的bhbliotgeea indsiniea 已出版了一九三一一九三五年的部分。(注四)

学院内唯一的越南人研究员阮文喧氏是素来被称为村落共同体和越南固有祭典的研究家,在一九四四年出版了一本《越南的文明》。这本书是集历年来在学院年报和其他刊行物所发表的越南研究之大成,颇便于把握越南人文化相的纲要。albert sarraut 中学的杨广咸氏在一九四三年出版了《越南文学史要》,这本书是用越文初次辑成的历来越南人的文学活动和作品。亦是这方面重要的参考书。

日本军队占领河内

一九四五年三月,日军的“苦迭打”以后到战争结束的五个月间,学院就归了日军管理。虽然日本大使府只派一个联络员,原则上承认coedes 院长一下职员的留职和其他研究活动,但就实际说,学院不异于闭锁状态,例如年报的刊行不能实现。原来在学院里的越南人职员除了上述的阮文喧氏以外,还有陈文岬、阮文宽、黎舆、阮文素诸氏,其中陈文岬氏是与阮文喧氏同样地也是一位新进史学家,对越南佛教史的研究很著名。阮文宽氏就著名在“亭”以及其他的越南固有风俗的研究,黎舆氏是越南文学史方面的开拓者,再者,阮文素氏是和范琼,阮文永并称的文人,同时被誉为最辛辣的文艺评论家,任国语传播会的会长多年,到越盟政府成立时,就任该政府的救济部长。这三位本来是越南有数的汉学家,但只因其方法较老,多年来都只能甘于“研究助手”的地位。

日本投降以后,成立了越盟独立政府,那时学院也被这些越南学者接收,首先是黎舆任院长,但后来让给了阮文喧氏,阮氏同时兼任东法大学的校长,到一九四六年初,作了越盟政府遣法使节团的一员赴巴黎以后,消息不详。

当我要离开越南的前数日,我拜访了阮氏于学院,当我辞别的时候,恰是六月,初夏的阳光灿然地浇着青绿的树叶上,学院的大门有越盟的兵士荷枪守卫,旗杆上飘着红地黄星的独立旗,显示着独立达成的朝气。可是随着时日的更替,越南独立的意愿到底是难成的。迄今(编辑注:时为1948年,法国人重新返越,越盟进入山区),越南的事态尚浓厚的暗云遮蔽着。我们很盼望,赶快地由战乱之巷中学院得以解放出来,而再开始伟大的研究工作!

注一:他的近业有rccherchehesprehistoriques dans la region de mlu prei (cambodge)i d eo 1941(远东学院第三十期刊行)

注二:lbezacier 氏在一九四三年出版 lart annunite 这是一本解说越南艺术颇为详细的书。

注三:losgroupa sanguins en indochina du nord. compte-rendu de pi i e h,tome 1940

注四:关于顺化城的文物,史料paulboudet 氏在一九四二年发表左开著作。les arehives des emperems d’annamet i’histoir annamite (河内地理协会第三十九期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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