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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诗人孟浩然矛盾的一生

孟浩然,名浩,字浩然,是唐代著名的山水田园派诗人。孟浩然生当盛唐,早年有志用世,在仕途困顿、痛苦失望后,尚能自重,不媚俗世,修道归隐终身。曾隐居鹿门山。40岁时,游长安,应进士举不第。曾在太学赋诗,名动公卿,一座倾服,为之搁笔。开元二十五年(737)张九龄招致幕府,后隐居。孟诗绝大部分为五言短篇,多写山水田园和隐居的逸兴以及羁旅行役的心情。其中虽不无愤世嫉俗之词,而更多属于诗人的自我表现。

从前的车马很慢,从前的友情也很醇厚。如果唐朝有朋友圈,那孟浩然一定身处文艺圈的最顶尖。作为孟浩然头号粉丝的李白,在开元十三年辞亲远游,来到洞庭襄汉一带游历。而襄阳正是孟浩然的故乡。此时的孟浩然已凭诗作小有名气,两人一见如故,虽然孟浩然年长十二岁,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们惺惺相惜。那个一身白衣、腰佩长剑的少年激动不已,拿出自己特意为孟浩然写的诗:《赠孟浩然》——李白。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

“吾爱孟夫子”如此直白的胸臆,“白首卧松云”又是何等的逍遥。在李白眼中,孟浩然才情过人,周游天下,风采绝世。然而,那时孟浩然正经历着入仕未遂的沮丧。对这个官场失意的中年人来说,潇洒属于曾经的那个他,而眼前的苟且才是不得不面对的日常。临别时,李白不舍,感慨人生苦短,何时才能相见,苦涩茫然地吟道:“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李白懂他的风流,懂他的志向,也懂他的无奈。

能得到诗仙赞许的人,风采也的确不一般。公元689年。孟浩然出生在书香人家,少时便有凌云之志。他来到东都洛阳,给贤相张九龄写了一首《望洞庭湖赠张丞相》: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想渡湖却没有船只,愧对英明的皇帝,真真羡慕那些钓鱼的人啊。孟浩然用细节和比喻的方式含蓄地表达了为官心愿。惜才的张丞相一看这诗,就什么都懂了,他很赏识孟浩然,第一时间就举荐给皇上,遗憾的是,这次失败了。

后来受好友邀请,去天台山拜访皇帝眼中的“红人”——司马承祯。可惜阴错阳差,在通讯落后的古代,孟浩然到了,司马承祯却去洛阳了,引荐的希望再一次落空。怀着达则济世天下热忱的孟浩然,一次次的失败依然不能阻挠他。孟浩然把希望放在科举考试上。前往京都那年,孟浩然40岁,算是大龄考生了,但志气和才气都不减当年。在考前的秘书省一次诗会上,孟浩然才气尽显的一句“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让他名满京师。然而,孟浩然因为年龄和失败的经验压力太大,最终科举落第,现实又给他重重一击。即使天不遂人愿,希望每次落空,但每一步过程都汇聚成阅历,这样的人生也算酣畅淋漓。

生命中的贵人

错过一次便是一生就在孟浩然要离开京都时,孟浩然又遇到一位生命中的知己和贵人王维。孟浩然笔下,田园、山水、旅人,一切都在质朴中透着本真的魅力,那么,王维的诗里,除了本真还有一种禅意。所谓“文如其人”,文风相近的人相遇,自然也会变成至交好友。在孟浩然39岁这一年,他遇到了王维,虽然王维比他小11岁,但两人一交谈,就惊喜地发现,原来在帝都,还有人和自己一样不慕荣利。诗画双绝的王维还为好友孟浩然画了一幅人像,带着他来往于长安各大诗会,一时间,孟浩然的诗名更盛了。所谓“名动公卿,一座倾服,为之搁笔”,说的就是孟浩然。

王维带给孟浩然的不仅是名声,还为他带来了此生最接近仕途的一个机会。当时,王维在太乐署任职,负责宫廷演艺事务,可以自由出入宫廷,他看孟浩然无所事事,邀他来太乐署相聚。正当两人对酒当歌、谈天说地时,突然一声“皇上驾到”,唐玄宗来太乐署了!这下子,王维和孟浩然都吓得不轻,孟浩然左看右看,躲到了桌子底下。毕竟,被皇帝撞见有人私自出入宫廷是罪。谁知唐玄宗一眼就看到,桌上有两杯茶,显然,在自己来之前,房中有两个人。欺君乃是大罪,王维也不敢隐瞒,请孟浩然出来相见。

唐玄宗自问也是热爱诗文之人,他饶有兴致地让孟浩然诵读一首自己的作品。这对于想在仕途上有所发展的人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孟浩然没有李白“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豪迈。他不喜欢刻意逢迎,又遭受屡屡失败产生自卑之心。不知该保文人气节的清高不为目的而谄媚,还是该为仕途大放才华吟诵自己的名篇佳作。于是他慌忙之中,来了一段freestyle(临时发挥),念出了这些年他的凄凉过往:北阙休上书,南山归敝庐。这一上来就说:“我还是不上书了,回南方老家隐蔽吧。”

皇上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心想:“这人是有归隐之心,志不在仕途呀!”孟浩然开始放飞自我,豁出去了一样,不管不顾: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孟浩然如泣如诉,像要把狂跳的心脏倾吐出来,哀叹着:我没有才华呀,英明的君主或许看不上我,我又身体不好和故人老友都生疏了。

唐玄宗哪里知道孟浩然遭受了多少波折和挫败,他莫名大怒站起身来。“卿不求仕,而朕未尝弃卿,奈何诬我?”“不才明主弃”,卿啊,你没想做官啊!朕什么时候弃过你,怎么反倒污蔑起我来了?王维大憾!老兄,你为何不随口背出你之前的名篇啊:“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这随遍念哪个不好,怎么就开始吐槽了呢!放在面前的绝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面对拂袖而去的皇上,他知道自己此生与仕途再无缘分。而此时的孟浩然,虽然懊悔这突如其来的莽撞,但也觉得:这或许是一种解脱。

道不同不相为谋,才是对自己最大的成全,这也成为孟浩然最终看破名利场的契机。自此之后,他远离繁华,在山水之间隐居,只为遵从内心而生活。闻一多提到孟浩然的隐居,说:这是为了一个浪漫的理想。隐居,似乎是个消极的词汇,它避世、对现实生活不作为。但隐者内心得到的满足,也是旁人不能知晓的。亚里士多德说过:“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不用关照别人的看法,全心投入在完善自身上。孟浩然让心重新归于平静,开启了另一段人生。

文如其人性恬淡,享受肆意人生回到家乡后,孟浩然先后辗转在洛阳、江浙、蜀地、荆州各地,畅游山水,会友作诗,最后回到故乡。50岁的孟浩然当起了农夫,那种悠闲快乐是任何事都比不了的。他表达了由衷的喜悦:《过故人庄》——孟浩然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美好的景色赏心悦目,最好的老朋友也在身旁,最丰盛的饭菜就在眼前。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闲余时间,与三五个无话不谈的好友,把酒言欢。这里没有趋炎附势,没有官场的林林种种,只有对友人、邻居的尊重,与大胆做自己的肆意。过了大半生,孟浩然才活成了自己潜意识里真正想要的模样。有多少人为了世俗的标准,一生被约束、委屈,仍然得不到理解。索性纯粹点,发挥体内的能量、尽情做自己,懂的人自然懂。

正如李白眼中的孟浩然,始终是那样惬意、清芬: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喜也情义,悲也情义孟浩然生命中还有一位挚友——王昌龄。开元二十八年,被贬到岭南的王昌龄,经过襄阳,于是顺路拜会老友。对古人来说,分别多相聚少,如今好友被贬,孟浩然也不禁伤感,写了一首送别诗:《送王昌龄之岭南》——孟浩然洞庭去远近,枫叶早惊秋。岘首羊公爱,长沙贾谊愁。土毛无缟纻,乡味有槎头。已抱沈痼疾,更贻魑魅忧。数年同笔砚,兹夕间衾裯。意气今何在,相思望斗牛。

“数年同笔砚”的情谊,孟浩然决定为老友饯行,备上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其实,此时的孟浩然大病初愈,背上的毒疮还没完全恢复,按理是要忌口的。可为了送别老友,孟浩然不谈自己的病体,只求宴席之间众人尽兴,大口吃鱼,大碗喝酒。结果,送别王昌龄没多久,未能忌口的孟浩然毒疮复发。

善意的人,总是为他人着想,而忘了自己的苦,或许也只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才会成就如此清绝的诗歌。一生未入仕途的孟浩然,悄然离去。在人生的结尾,他成为了自己喜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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