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圣坛的诸葛亮》(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6年12月出版)大搞“翻案”文章,称诸葛亮为“野心家”“权力狂”。笔者学力不逮,无法从史料中挖掘出诸葛亮的真实面目,但读了该书,发觉作者朱子彦经常在常识上跌跤。
通观全书,作者一直信心爆棚,主观臆断太多。一旦准备揭诸葛亮的短处,必定要引用不同时代类似环境中某人的言行,与诸葛亮进行对比和评价,再扣上一顶批判的帽子;或者是抄录《三国志》等史料,选择诸葛亮的只言片语,断章取义,生硬地拉近论点;或者是拿古人短短的一句感叹,就对诸葛亮的一生和操守下定论。如此讨巧地为己立论,绝非真史家所为。
《诸葛亮择主与拜相》一章,正是上述问题的集中体现。为了印证“骄横跋扈”的关羽成为“诸葛亮攫取权力的最大障碍”,必欲除之而后快这一论断,朱先生认为:“只要诸葛亮负起自己作为‘军师’的职责,随时将荆州的‘险情’提醒刘备,与关羽情同手足的刘备绝不会‘疏慢’到只作壁上观……所以把关羽送上断头台的除了孙权、吕蒙之外,诸葛亮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其实,既然刘备与关羽情同手足,那么他作为一国之主,若知道荆州险情,定要救援,岂是尚未完全攫取大权的诸葛亮所能阻拦?如果说剪除关羽能够扫除政治障碍,那么因为要除关羽,而连带丢失荆州这个兵家必争之地,作为军事家的诸葛亮恐怕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吧?
按照朱先生的逻辑,倒能引起对另一个问题的讨论,即刘备此时很可能不再与关羽“情同手足”。那岂不令“反诸葛”的朱先生特别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