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爱好者未尝不是先从麻黄开始学起的。在中药的书里,解表药排在前面,草药麻黄则排在解表药的首位,伤寒论中的第一张方子也是麻黄汤。巧合的是,在上世纪30年代从麻黄草中提取出纯净的生物碱——麻黄素,这是中国学者第一次发现具有明确药理作用的天然化合物。此后,它作为一种拟肾上腺素类药用物质被载入欧美各国的药典。
丛生的木贼麻黄一片连着一片,十分像极了瘦小的木贼草,内部空虚,节节无叶,梢上点缀着黄绿色小花。秋天到了,成熟的红色浆果,圆圆的小指甲般大小,煞是诱人。如果幸免收割,到了冬天,百草枯萎,唯有麻黄草依然生机盎然。
可以这样说,除了罂粟以外,没有其它天然草药像麻黄那样,会从国家的层面对其立法管制的。作为一种草,它就是这么让人不可思议。
这种麻黄草看似平凡,却是麻黄碱的天然植物来源,而麻黄碱可使球员在不感到疲倦的情况下超水平发挥,成为不正当竞争的手段,被国际体育运动所禁用。麻黄还是加工成大名鼎鼎的冰毒、充满邪恶的摇头丸和麻古等一系列新型毒品的主要原料,因此国家三令五申,明确规定打击涉案麻黄草犯罪活动,从源头上遏制制造毒品犯罪的蔓延趋势。
回顾麻黄碱的应用,各国体坛竞技中,前前后后对它的争论也有数十年的历史。
早在1960年罗马奥运会和1972年慕尼黑奥运会上便查有麻黄碱成分。1988年汉城奥运会上,著名选手刘易斯尿样中检出有麻黄素、伪麻黄素和甲麻黄碱等3种违禁成分。6年后的世界杯期间,马拉多纳在获知自己被服用违禁药品后,冲着摄像机张嘴怒吼,让人们记住了麻黄碱这个违禁药的名字;同年的广岛亚运会,中国体育代表团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共被查出11人服用兴奋剂,开创了中国首次在国际大型运动会上发生集体兴奋剂丑闻,也成为迄今为止中国体坛影响最恶劣、涉及面最广的兴奋剂事件。从这个层面说麻黄,它似乎超越了本身生命的意义,大自然造化的神奇被利用,在它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而作为治病的药物,麻黄或者麻黄碱则是当之无愧的良药。常言道一心不能二用,麻黄却破解了这句箴言。麻黄的茎与根,虽出同株,竟有截然不同的功效,一个发汗,一个止汗,说明其性味、功效、药理、临床运用各异。
麻黄药用历史悠久,陶弘景称其为伤寒解肌第一药。
徐小圃老中医,擅用麻黄治疗小儿肺炎,有“徐麻黄”之美称。
恽铁樵先生的从医之路,说起来也与麻黄有关的,蕴含其切肤之痛。那是1916年,仅仅一年多时间内,他的长子、次子和三子先后罹患伤寒病。当时粗通医道的恽铁樵因临床经验缺少,不敢轻举妄动,向医生提议又不被采纳,认为麻黄为虎狼之药而惧之不用,结果时机丢失,儿子们相续去世。于是他感到求人不如求己,便深入研究《伤寒论》。1918年,四子又病,发热恶寒,无汗而喘,恽铁樵考虑再三后,向夫人说道:“三个儿子都死于伤寒,今慧发病,医生又说无能为力,与其坐着等死,宁愿服药而亡。”遂自我做主,拟开一剂麻黄汤,立即配服。结果药后肌肤湿润,喘逆稍缓;二剂则汗出热退,喘平而愈。恽先生是我极为佩服的名家之一,他在1920年毅然辞去《小说月报》主编职务,挂牌开业,弃文行医,在当时拥有响当当的名气!
顺带说一件巧合的事情。弃医从文的鲁迅,其首作《怀旧》,正是弃文从医的恽先生当年推荐刊发的。20多年后,鲁迅在1934年的一封信中写道:“我的最初排了活字的东西,是一篇文言的短篇小说……后有恽铁樵的批语。”恽铁樵集文学家、翻译家、医学家、中医理论家为一身,的确让后来者景仰不已,可谓是大师中的大师。
中药袋一:麻黄直解
为麻黄科植物草麻黄EphedrasinicaStapf.、中麻黄EphedraintermediaSchrenketC.A.Mey.或木贼麻黄EphedraequisetinaBge.的草质茎。主产于河北、山西、内蒙古、甘肃等地。秋季采割绿色的草质茎,晒干,除去木质茎、残根及杂质,切段。生用、蜜炙或捣绒用。
【性能】辛、微苦,温。归肺、膀胱经。
【功效】发汗解表,宣肺平喘,利水消肿。
【应用】风寒感冒;咳嗽气喘;风水水肿;风寒痹证,阴疽,痰核。
【用法用量】煎服,2~9克。发汗解表宜生用,止咳平喘多炙用。
【使用注意】本品发汗宣肺力强,凡表虚自汗、阴虚盗汗及肺肾虚喘者均当慎用。
中药处方一:单验方选
1.小儿咳喘:麻油1850克,铅丹5克。麻油熬至滴水成珠后,将铅丹放入后搅拌均匀,再次炼熬至一定的黏稠度,作为膏基。继用70%的麻黄粉,30%白胡椒粉,混合均匀,在每份膏基上,放上1小药匙(0.1克),趁热合拢备用。治疗时将此膏加热,贴于患者背部肺俞穴(第3胸椎棘突下旁开1.5寸,但小儿应接近脊椎)。咳喘甚或年龄稍大患儿可贴两侧穴位,每日换药1次,症状轻或幼儿可贴一侧或2天换药1次。
2.遗尿:麻黄2份,益智仁、肉桂各1份,共研细末,置瓷瓶或玻璃器皿密贮,勿令泄气。每次取药末3克以少量食醋调成饼状,敷于肚脐处,外用胶布固定36小时后取下,间隔6~12小时再以上药填脐。敷3次后改为每周填脐1次,继用2次,以巩固疗效。
(苗明三主编.本草外用.人民军医出版社,2012.01.)
3.遗尿:补骨脂粉3克,麻黄粉0.5克,混合后用温水饭前冲服,每天2~3次。注意事项:为保证补骨脂和麻黄的用量,必须分别研磨补骨脂和麻黄,然后称取相应的量,再混合后服用;按照此方用药,不分疗程,可以一直服用,直至病愈;夏天也可以用。不必因“夏月忌麻黄”而弃之不用。
(姬领会编著.中医师秘藏的小验方.人民军医出版社,2012.09.)
4.哮喘:麻黄6克,白果仁12克,冬瓜子15克,白糖或蜂蜜适量。麻黄、冬瓜子用纱布包,与去壳白果同煮沸后文火煮30分钟,加白糖或蜂蜜,连汤服食。可清肺平喘化痰。
(胡顺强,王惟恒编著.肺病千家妙方.人民军医出版社,2012.09.)
中药袋二:麻黄根直解
为麻黄科植物草麻黄Ephedrasinicastapf或中麻黄EphedraintermediaSchrenketC.A.Mey.的根及根茎。主产于河北、山西、内蒙古、甘肃、四川等地。立秋后采收。剪去须根,干燥切段。生用。
【性能】甘、微涩,平。归肺经。
【功效】固表止汗。
【应用】自汗;盗汗。
【用法用量】煎服,3~9克。外用适量。
【使用注意】有表邪者,忌用。
中药处方二:单验方选
1.手足多汗症:麻黄根15克,白矾30克,加1000毫升水煮开,稍凉后洗手脚。煎好的药液可连续使用4~5次,用前加温,效果良好。
(苗明三主编.本草外用.人民军医出版社,2012.01.)
2.小儿汗症:五倍子l00克,郁金50克,麻黄根50克,冰片5克。将前3味共研末,过80目筛,加入冰片调匀后备用。治疗时每次取5克,酸醋适量调润,压成薄饼状,敷贴一侧涌泉穴,纱布覆盖固定,每日1次,连敷3~5次。